这还是钟佩珍头一回这么歇斯底里地咆哮,形象全无。
接连二次巨大的打击,此刻她已经恨死了这对母子。
婆婆炖了甲鱼汤想要害她未出生的女儿,还是丈夫亲手端过来送到嘴边,真是讽刺至极!
就这么不希望她把女儿给生下来?
她的宝贝闺女到底招谁惹谁了?
“妈!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许建平满眼震惊地看向母亲,“这、这事你不知道吗?”
李红娟面上划过心虚,支支吾吾:“谁,谁胡说八道说的怀孕不能喝甲鱼汤?我、我见别人喝了也没事儿啊!就你难伺候。”
冷眼看着母子二人演戏,钟佩珍冷不防端起砂锅狠狠砸到了外头,“妈,你这也太过分了!”
结婚十年,她是怎么对待这一家子的?就换来了这个结果?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尽管她就知道婆婆不会善罢甘休,但当事实再一次发生时,她还是感到悲哀,气愤。
哪天怕是死在许家都没人知道。
许家闹出来的动静引来了不少邻居,个个趴在篱笆外探着个头进来看热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村民们一个通知一个,不到十分钟许家门前就围了几十号吃瓜群众。
李红娟年纪大好面子,加之不久前才在全村人面前丢过一次脸,看见此刻家门口外又聚集了这么多看热闹的,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
“钟佩珍,我就问问你!我好心给你熬汤补身体,反倒被你怪罪是不?!敢情我这老太婆对儿媳妇好还做错了呗?”
真是气死她这老太婆了,这个赔钱货就这么难杀?
她寻思着钟佩珍刚摔了一跤,胎儿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影响,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把那赔钱货给弄死,别人也只会往那上面想!
这回可是特地往里头加上了王婆给的药,谁知道这儿媳妇一口没喝不说,还闹得人尽皆知!
许春燕听见动静出来一看,看见家门外围了这么多人,吓了一跳。
再瞥见地上躺着的那只老鳖,不禁面露不解:“六哥,发生什么事了?这地上咋还有只老鳖?”
眼看闻声而来的村民越来越多,许建平脸色难看很,压根没功夫搭理妹妹,只是上前劝道:
“佩珍,我想你误会妈了,她大概是年纪大老糊涂了,不知道怀孕不能吃鳖,绝对不是故意的,你就别怪她了。”
许春燕顿时捂唇惊呼:“妈!你怎么拿这玩意儿炖汤啊?这东西咱们村也没几个人吃的吧!”
“闭嘴死丫头!”李红娟黑着脸呵斥女儿。
这个臭丫头,哪提不开提哪壶,没看见这么多外人在么?啥也不懂的赔钱货!
听见动静的秋莲也出来了,心惊胆战地瞪着那只老鳖。
她也喝了那汤,肉也吃了一些。
要不是佩珍说了,她根本不知道吃多甲鱼会流产的事!
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几个邻居得知那只甲鱼是炖来给钟佩珍吃的,脸色微微一变。
隔壁家王婶不满地指责道:“红娟,你真老糊涂了是不?这老鳖吃了对大肚婆不好!它吃了活血化瘀的!”
“是啊!佩珍现在得有四个多月了吧?怀了孕可不能吃这些性寒的东西,听说前段时间村口那老赵家的儿媳妇,就是因为吃了点薏米,那孩子第二天就没了!”阿玲的婆婆也跟着附和。
“像薏米、螃蟹、甲鱼啊这些,你可别再让佩珍和秋莲吃了!”
“佩珍才被你家老四推了一把,你又给她吃这玩意儿,你真是糊涂啊!”
被这几个年龄相当的老太婆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李红娟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尴尬的不行。
但嘴上却不得不服软。
“哎呀,我、我真是老糊涂了,不敢了,不敢了,我也是想着她刚摔了一跤,给她补补身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