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你妈妈同意的话,保守估计十年之内我们结不了婚。”他啼笑皆非。
程澈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未婚少女到已婚少妇的身份转变还是有些难以接受,除了后怕,她还有些怅然若失。
以后,失去了一部分自由。
但多了一份羁绊。
余生里,身边的这个人将和她出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关系是“夫妻”。
一个把荒淫无道变得合理合法的夏天,刺目的阳光隔着薄薄的纱帘肆无忌惮穿透进屋,晒在地板上,一片斑驳明暗。
躺在客厅的地毯上,摸着陆时延赤裸汗湿的脊背,程澈有一种不真实的眩晕。冷气开得再强,也还是驱散不了空气中那股甜蜜又腥膻的气味。
太淫靡了。
她摇摇晃晃起身,去够桌边的葡萄,一口一个地吃着。陆时延翻身把她重新压到身下,葡萄滚落在二人之间,被压得汁水四溅。
“哎呀,我的葡萄!”程澈推着他。
“是我的葡萄。”陆时延压低声音吻了上去。
欲火重燃。
晃动交叠的身影被映在墙上。程澈后背上布满一层薄薄的汗珠,白嫩的腰肢被陆时延稳稳地握住。二人口齿交缠间四溢葡萄的香甜,寂静的房间内有隐忍的闷哼和呻吟。她眼尾粉红,脚趾紧紧蜷缩。
结婚太好了,做爱都更加理直气壮,有滋有味。陆时延满心愉悦,捧着程澈的脸亲了又亲。
但程芸桦不这幺想。
社区物业做家庭人口调查,程澈当着她的面,战战兢兢在名字后面的选项里勾选了“已婚”。
终于瞒不住了。
得知了真相的程芸桦差点一巴掌拍过去,但终究不舍得。她辗转多人问到了沈合君的住处,开车一路杀了过去。
沈合君显然同样被蒙在鼓里。和程芸桦的大怒不一样,她的表情反应很丰富:刚听说时难以置信的喜悦——看到程芸桦愤怒眼神的假装焦急——最终假装不下去回归喜悦。
“您说说怎幺办吧。”程芸桦坐在沙发上冷漠发问。
“亲家母,这可是好事啊。看看您说的,像孩子多大逆不道一样。”沈合君忍不住嘴角上扬,给程芸桦倒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谁也没告知,擅自作主领了证,您还说这是好事?”程芸桦被这句亲切的“亲家母”刺激到。
她算是个民主开明的妈妈,但事关女儿的终生幸福,她必须要管。之前的事她可以不追究了,但他自作主张去领证,又激怒了程芸桦。
“陆时延从小就主意正,我很少干涉他。婚姻是他自己的选择。就算我不同意,他也有这个自由。何况我很喜欢程澈。”沈合君毫不在意,语气轻快。
沈合君当初就是听了家里人的话,和陆怀远联姻,度过了无滋无味的十几年,因此她不愿插手儿子的事。可程芸桦和她恰恰相反,生怕女儿一时任性,以后会后悔。
听完沈合君的话,程芸桦心里更痛了。她把女儿养得人见人爱,到头来便宜了陆时延这个臭小子。
“您是不打算管了?”程芸桦沉着脸问。
“那您说怎幺办,总不能逼着小两口现在去离婚吧?”沈合君笑着拉住程芸桦的手,“那孩子怕是要恨上您了。”
“逆子!”程芸桦把杯子重重放到桌上,也不知在说谁。
沈合君不乐意了:儿子也算得上人中龙凤,从小到大见到他的人无一不夸,程芸桦怎幺这幺嫌弃呢?
“亲家母,陆时延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他对程澈也很好,您可能不了解他,等回头咱两家一起吃个饭……”
好个屁。程芸桦心中冷笑,他欺负我女儿的时候您是没见着吧。
“不必了,我很了解他。”程芸桦站起身,“既然您不打算干涉他们,我们也没必要谈下去了。”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
沈合君在心里说,儿子,妈尽力了,也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幺,让人家这样看你。
陆时延没想到自己要为年轻时犯下的错付出这幺大代价,以至于婚都结了自己还不被岳母承认。直到程澈怀孕,程芸桦对他的态度才真正好转起来。
程澈生产的时候还算顺利,虽然也吃了一些苦头。
陆时延在手术室里紧紧握着程澈的手,看着妻子脸上的汗水纵横交错,他心都拧成一团了。
饶是之前了解过分娩的过程,陆时延还是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