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鼎丞冷冷地盯着他,有寺人要为他揩去脸颊的唾沫,却被他制止住。
孙迁依然狂笑不止:“夏鼎丞,你从小就没我命好!被阉割的滋味好不好受啊?哈哈哈!昭阳在我身下承欢,欲、仙、欲、死的时候,你还在哪个内宫里为那些欲求不满的后妃舔脚趾头吧,哈哈!”
夏鼎丞的瞳孔猛地一缩。
孙迁的这句话如同一根扎进心脏的尖针,深深刺痛了他。
以他的身份,本可不必做传旨这种事情,但是他太想、太想看孙迁落魄狼狈的样子。他很好奇,眼前这个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家伙,不学无术,飞扬跋扈,嚣张专横,没了孙家和昭阳的庇护,他还能干什么。
连猪狗也不如吧。
夏鼎丞抱着如此轻蔑的态度俯视这个可怜的家伙。
却不想被他反将一军。
孙迁说得都中。
他为什么要特地来宣旨?特地来看孙迁倒霉?
因为他嫉妒,疯狂地嫉妒。
嫉妒他是昭阳的第一个男人,嫉妒他曾经真正拥有昭阳,无论是名义上还是身体上。
另外,还有一点,极令他介意——那便是夏氏和孙氏的门第曾经不相上下,原先同为本朝两大将门,如果夏家不倒,那他的身份本来……还有昭阳的夫家……
何以轮到孙迁娶她?不过是因为他是孙老将军唯一的曾孙!
除了身份,他有哪一点比不上孙迁?!
本来昭阳就应该是我的,我的!
夏鼎丞猛然上前一步,揪住孙迁的衣领,往他脸上回敬一口唾沫,冷冷道:“丽姬。”
两个字,却令咒骂不停的孙迁眼睛瞬间睁大,脸色惨白,几近失语:“你怎么会知道……不……这不可能……不……”
丽姬颇得宠爱,他敢给承天帝戴绿帽子,无怪乎那位缠绵病榻的皇帝老儿挣扎着也要爬起来替妹休夫。
夏鼎丞十分满意地欣赏着前驸马爷震惊的样子,微笑着用帕子抹去脸上沫痕,靠近对他低语:“驸马爷,你和丽姬的事情,昭阳早就知道了啊……什么叫玩火自焚,你知道吗?没了昭阳,你想过自己会是什么下场没有?”
“夏、鼎、丞!”孙迁怒目圆睁,怒吼着要扑上来,却被神武军人再次压制,狗一般趴伏在地上。
“你,也就这样了。”冷冷地注视了一番这个企图抵抗的家伙,夏鼎丞轻飘飘扔下一句,漠然离去。
走到府邸之外,他仰头深呼吸,听着孙迁越来越弱的咒骂声,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好明朗。
外面的空气真好,天真蓝。
太好了,昭阳终于不再属于这个男人。
她可以是我的了,是我的!
我的!
“回去记得将牡丹给长公主送去。”夏鼎丞以手微微掩鼻,盖住上扬不止的嘴角,淡淡吩咐下属。
宣完圣旨,自然要回宫复命,不过承天帝长年不在宫中,此时昭阳必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她说,比起摄政王府,她更喜欢留在宫中处理政事。
“因为卿家在此啊。”夏鼎丞犹记得她在自己耳边说这句话时,吐气如兰,眼波流转间一派妩媚风情。
倾国倾城。
那一刻,他并无怦然心动之感,唯有嫉妒如野草般疯长——她也曾在床笫间用如此姿态、说着情话去诱惑孙迁吗?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自己……连男人都算不上……
“回来了?”
一声带着笑意的话语将夏鼎丞从思绪中唤回,一身白金蟒袍的昭阳正端坐在案桌后,手执朱笔批阅奏折,含笑望着他,眼神深邃,仪态不怒自威,隐隐间已有人主之威。
离那一天的到来,不会太远了吧。
夏鼎丞微微垂眸行礼,孙迁疯狂的话语仿佛再一次于耳边回荡。
“女人只要尝过那活儿的滋味,怎么还能看得上你们这些残废?”
是啊,将来登极,还怎么会看得上他。
昭阳并不知道他心中闪过的复杂念头,只是随意将朱笔往案几上一扔,立即没甚形状地趴伏在桌上,朝他嘻嘻勾了一下手指:“过来。”
周围的宫人如同眼睛瞎了一样,视若无物,恭敬识趣地纷纷退下,并周到地关上书房大门。
“看到孙迁倒霉,有没有很高兴?”昭阳身子一转,双腿一勾,整个人坐到夏鼎丞的大腿上,涂着丹寇的红指甲在他的胸口打圈圈:“怎么,去公主府传旨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为何回来反而不高兴?是不是孙迁说了什么讨厌的话?”
夏鼎丞垂眸,握住昭阳那只不停在他身上划圈圈的手,淡淡道:“无事,只是……”
“只是什么?”昭阳追问:“听说孙迁朝你吐唾沫了?我早看他不顺眼,碍于皇家颜面和孙家的兵权才迟迟不动他,如今孙家自身难保,你尽管拿他出气便是!”
夏鼎丞的十指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曲。
传旨不过是半个时辰前的事情,昭阳却已知道孙迁向他吐唾沫的细节。
“区区蝼蚁,何须在意?我只是……有些想你了而已。”夏鼎丞执起昭阳的手,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专心舔舐吸允,半晌,又换一只含入,带出口中细细银丝。
这几乎已是一个暧昧的求欢信号。昭阳欣喜不已,对夏鼎丞来说,主动的求欢和露骨的情话都是何其难得的事情,今天她一口气全都得到,处理掉孙迁真是正确得不能再正确的决定!
“今日可是卿主动,万万怨不得本公主白日宣淫。”昭阳嘻嘻一笑,用力将他推倒在案桌之上,拂去桌上数堆奏折,抬腿跨坐上去,另一只手已熟练地探入他的衣襟,夏鼎丞搂住她的腰肢,平静地看着她,唇角含笑,似乎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