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不瞒皇上,我那孙儿,就在宫中,正是前些日子被皇上从宫外带进来的幻术师阿幻。”
李淳将茶盏撂在案上,“宁远侯从何而知?”
宁远侯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道来。
时间倒回数日前。
在地上昏睡了一晚的钱老爷被自己的侍卫叫醒,他坐起身来,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奇道:“昨晚我怎么忽然昏过去了?”
侍卫答:“昨晚有贼人闯了进来,先打晕了老爷,后又打晕了小的,小的也是片刻前才醒来。”
钱老爷四处看了看,“阿幻呢?难不成是被贼人掳了去?快去,把瑶娘给我叫来,我要问问她。”
侍卫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身后并未跟着瑶娘,他禀报道:“老爷,瑶娘子昨晚醉酒跌入湖中淹死了。”
钱老爷心口一沉,“死了?”
对瑶娘他倒没有什么感情,但好歹也认识了那么多年,每回来都免不了要跟这个女人打情骂俏几句,昨儿还风情万种地朝他挥舞香帕,今儿人就没了?
还有阿幻,人不明不白地不见了,也不知是被贼人掳走了,还是也遭了不测。
从揽月楼出来,钱老爷没敢立刻回府,而是先去了一趟安置着外室的别院,将身上的脂粉酒气通通洗去,直到身上无一丝异味,这才打道回府。
钱老爷在大门口下了马。
府邸上方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宁远侯府”四个烫金大字。
管家迎了出来,对钱老爷道:“世子,侯爷让您回来后去书房一趟。”
原来,钱老爷正是宁远侯府的世子韩岩,“钱老爷”不过是他在外行走时的化名。
他并非是宁远侯的亲儿子,而是从旁支过继来的。
来到书房,韩岩定了定神,规规矩矩走了进去,向坐在上首的宁远侯行礼:“父亲。”
宁远侯合上手里的书,朝他看过来。
韩岩腿肚子哆嗦了一下,头低得更深了,总觉得宁远侯的目光像是能把他从里到外看穿一样。
然越是恐惧,他心中的恨意就越浓,每天都盼着这老东西去死。
只要他一死,那这宁远侯府就彻底属于自己了,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心里转着这种念头,他面上却是显得愈发恭敬。
宁远侯:“昨晚为何没回府?”
韩岩:“回父亲,马上就是问天大典了,礼部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儿虽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却也跟着劳心劳神,昨日下值早了些,便想着去喝几杯酒松快一下,没成想醉了过去,昏睡了一夜。”
说着跪了下来:“儿知道错了,父亲只管教训便是。”
宁远侯:“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要是还被我教训,还有什么脸面?”
父子俩不咸不淡地说了会儿话,宁远侯摆了摆手,“罢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