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比,这座田间孤零零的院落里气氛却十分悠闲。温辞与叶悯微回来时,谢玉珠正操纵着假人为大家端茶倒水捏腰捶腿,不停撺掇宋椒、苍术和孙婆婆一起来陪她打麻将。
别看孙婆婆认不清人,看牌看得倒是很明白,一上牌桌什么憨蛋铁柱儿子孙子都不认了,一手好牌技大杀四方。
而宋椒最初见到这些牵丝盒控制的人在真人和木偶之间来回变化时,还吓得到处乱窜,最后被温辞揪住一番解说。他便以为他们和镇子上那些人一样都是仙人,对他们越发尊敬。他们让他对此保密,他也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了。
“镇子上的人好像都在找什么野兽,你们不也是为它来的吗?怎么不去找呢?”宋椒扔出一个东风,疑惑地问道。
“来了这么多人找它,我们还找什么,等他们找到再抢过来就是了。碰!”
谢玉珠碰了东风,不忘指向厢房说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二师父原话。”
“抢?抢……这不好吧,而且他们都很厉害,温先生能抢得过吗?”
“晚上没人能打得过他。除非他们能让太阳不落山,方圆百里的人不睡觉,否则都得栽在他手上。”
顿了顿,谢玉珠继续补充道:“这也是我二师父原话。”
宋椒迷惑地朝厢房看去,温辞已经补觉去了。温辞白天如此没精打采,看起来还没他有力气,虽然生得极好看却没见有什么神通,居然这么厉害吗?
“那他们每夜去崇丹山上干什么呢?不是不找野兽吗?”
“我大师父很喜欢那座山,开始着手研究舆地学了。前天晚上还让二师父去把你们县志搬回来,估计是要从百年前的记录开始看起。”
“这座山上面真住着金神?”宋椒讶然问道。
“……那应该没有,我也不知道大师父在研究什么。总之她做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非常正常的,你再看两次就习惯了。”
谢玉珠和宋椒对话间,苍术从容地一推麻将牌,笑道:“自摸,十三幺。”
谢玉珠盯着牌,气道:“怎么又是你赢!你是不是算卦了!”
“我可没有,算卦伤身,我还不至于如此。是你光顾着说话分神了。”苍术端起水壶,悠悠地喝了一口里面的药茶,伸出手来:“给钱。”
此时午时刚过,从田野尽头宁裕镇的方向浩浩荡荡来了一队人,沿着早先温辞和叶悯微走的小路一路往这座小院子走来。
正趴在小院儿屋顶,拿着远镜四处眺望的假人动了动。
谢玉珠一瞬间面色惨白,她腾地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手足无措来回踱步,大喊道:“完蛋了完蛋了!”
宋椒一脸迷惑,懵懵地问道:“怎么了……你没点炮啊?”
苍术悠然地喝了一口茶,手指一掐说道:“她大姐来了。”
“不止我大姐!还有个使牵丝术的灵津阁道长!救命啊我这还有满屋子端茶倒水的假人呢!这正是窄巷遇仇人,我死到临头了!”
谢玉珠一收丝线,满屋子假人纷纷变成木偶掉在地上,连屋顶那个观察形势的假人也和远镜一起从屋檐上滚落下来。
只听这屋子里一阵鸡飞狗跳,叮铃哐啷的动静儿,谢玉珠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有地道吗?有地窖吗?完蛋了完蛋了……”
“他们不会是真奔这里来的吧?一会儿要是他们敲门,就装作家里没人,谁也别去开门!”
一阵喧嚣后,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实在诡异,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被听清。
片刻之后,院门果然被敲响。
谢玉想与卓意朗站在这座偏僻的院落外,敲了大门三次却无人应答,卓意朗转头对谢玉想说:“你确定是这里吗?看起来似乎没人,要不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谢玉想还未答话,只见院门悠然而开,从门后探出个雪白的脑袋。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