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转身,眉稍稍一抬,面带微笑欠身,“不知公主,叫住臣女有何要事。”
萧珠拔下发髻上的翡翠燕飞簪子,扬言叫嚣,“本公主要划花你这狐媚子的脸,叫你再也不能勾引齐旭哥哥。”
林惊雨听后,娥眉微微一蹙,摸上自己如玉瓷般的脸颊,眼眶泛淡红,溢着晶莹泪花。
“公主这是要,划破小女子的脸吗?”
她声音软绵,说话还直勾地,可怜兮兮地盯着人。
萧珠一时不知所措,忽然不忍划花她的脸,簪子握在手中怎么也不是个事,好在一个胆大的贵女跑来,握住她的手。
“公主三思啊,今日是齐大公子的大喜之日,若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再添油加醋,旁人不敢在公主面前说什么,但私下里定当非议公主,公主用不着为了一个臣女,自毁名誉。”
“若被齐旭哥哥听了去,定得生我气。”萧珠找了个台阶下,朝林惊雨冷哼道:“本公主大人有大量,今日就不划花你的脸。”
林惊雨无奈地扯了下嘴角颔首,“臣女多谢公主。”
但萧珠总觉得气不过,在林惊雨转身欲走之际,萧珠拽住她的手,夺走她手腕上的莲花纹檀木珠串。
“这什么手串,真丑。”
萧珠捏着珠串甩了甩,林惊雨脸骤然一冷,她死死握住萧珠的手臂,双眸森然如寒江。
“把它还给我。”
小公主被她的脸色吓到,手臂被拽红,萧珠抽了抽,“疼……”
旁边的贵女慌张道:“林二小姐,你快放手,这是公主殿下,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萧珠有了底气,用力甩开她的手,“不就是串珠子吗,还给你。”
语罢她抬起手臂,往上空一抛,正好抛到了梨花树枝上。
林惊雨一怔,望着梨花树枝一动不动,那颗本挤出来噙在眼角的泪珠,也迎着风落了下来,但她却毫无委屈之色,只是望着梨花树枝沉思。
萧珠以为她是被她欺负傻了,慌张又嚣张道:“一串珠子罢了,大不了本公主再赔给你。”
她拽下手腕上的南海珍珠,扔在地上,“这可是皇祖母赏本公主的,比你那串破佛珠值钱多了。”
林惊雨淡然一笑,溢着丝苦,“臣女,多谢公主。”
贵女们怕再出事,花言巧语哄着长宁公主离开。
四周寂静,林惊雨擦去下颚残留的泪珠,望着佛珠。
祖母,孙女是一定要走这条道的。
只有手握权势,才能让别人尊敬你,畏惧你。
权势啊,孙女恨不得它越来越多,孙女愿为它不择手段,舍弃所有。
林惊雨叹了口气,“但眼下,孙女还得爬树,捡您送我的佛珠,您老在天上可别又说我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扔下披帛,撩了袖子三两下爬上梨花树。
许是春雨后,阳光明媚,今日的天格外湛蓝,女子一身月牙白衣裳与梨花融为一体,恍若又增一枝梨花。
林惊雨一手抓住树干,伸手去够檀木佛珠,待终于抓住,她的眉舒展开时。
忽然瞧见树下站着一个男子。
微风徐徐,她额前青丝飞扬,他山水墨画的衣袂翻卷,二人一高一低遥遥相望。
萧沂嘴角微微一翘,睫毛下的眸子幽然。
林惊雨心弦一颤,若按照计划,她此刻是绝不合时宜出现在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