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歌子垂首看月仪,轻声道:&ldo;在王宫里便安全了麽?王后她……&rdo;
一提起这事,太女殿下就偃旗息鼓,哑口无言,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和歌子又道:&ldo;虽然事是王后一人做下,但整个王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也就成了王室欠圣女的。如今女王陛下她政务繁忙,我作为雇佣兵,该替她分忧,尽力弥补圣女才是。&rdo;
听完,月仪面露惭愧。她不知道师父竟然想得如此深远,回想起自己莫名奇妙的小性子,实在是幼稚至极。
&ldo;我明白了,师父。&rdo;她说,&ldo;是我没有顾全大局。&rdo;
不。
其实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和歌子沉默地拍拍月仪的肩膀,心头忽然浮现出一丝惶惑和动摇。
她一向都是不善言辞的,从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够当着太女的面讲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虚僞之言。
属于贵族与王室那张名为&ldo;虚僞&rdo;的面具,此刻仿佛牢牢贴在了和歌子的脸上,难以摘下。
什麽神明大义,什麽替女王陛下分忧……
她明明就是不想看到神酒身边出现别人啊。
那几个女孩很好,做事也很认真。可她们终究还是不够完美,也不像她这样了解神酒,怎麽可以在圣女身边侍奉?
川柳也就罢了,她只是在宫中照料圣女的起居而已。可这些女孩不仅是院外的护卫,还要侍琴、做圣女爱吃的糕点……和从前在西园寺家的时候一模一样。
神酒也会要她们衔着糕点喂她吗?会让她们躺到圣女的床榻上吗?
和歌子不愿再往下细想,她只知道即便不再是主仆,她也会一如既往保护圣女。
她也是从十几岁过来的,自然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性很浅,有什麽都写在脸上。
所以和歌子是故意的。她故意再三叮嘱那三人,将圣女的喜好说得极为细致,要她们&ldo;千万小心谨慎,不要出错&rdo;。
可人从来都是越紧张就越容易犯错。
梨花是最先撑不下去的。她努力了,但还是无法尽善尽美。
那些有关圣女的规矩被写在厚厚的经书里,不论如何记、如何学,也总是会遗漏。
犯错时,圣女总是温温柔柔地瞧她,从没有开口责怪过,可正因如此,梨花才更无地自容,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抵近身侍奉圣女大人这样的事,本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得了的。
她又来到院外找和歌子,眼中盈着泪水:&ldo;大人,有没有什麽办法,能让我只在院外做护卫?我实在是不足以近身侍奉……&rdo;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谁会不懂得珍惜呢?可人都是从衆的,见梨花率先放弃,另外两个女孩也不由得萌生了退意。
女孩们站在门外行了个大礼,求和歌子帮帮她们,想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