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今日必死时,妈妈闻声带着龟公们破门而入。
几个打手将张景生拦下,就连原本派给阿姊的医师都被妈妈慌慌张张喊过来,给张景生医治。
楼上闹出的动静太大,不少恩客和妓子都出了房间,探头往这边而来。
我衣衫不整的模样和张景生的嘶吼声自然都入了他们的耳目,贱皮子柳烟就是云烟的消息,也很快在楼内传开。
“下贱货色!让你老实呆着不听,如今我这楼里的名声都让你败光了!”
没人在乎我疼痛的声音,几个龟公合力将我扔入柴房,方妈妈居高临下的瞧着我,面色铁青。
“若不是你这罪奴的身份,老娘早把你卖给那张景生,慢慢折磨去!”
“眼看我家姑娘就要入府了,这贱蹄子既不老实,妈妈不如将她发卖了去?对外,便说是她自己与那张公子私通的,日后出了什么事,也赖不到楼里不是?”
熟悉的声音自妈妈身后响起,我撑着身看去,果然是红袖那张半边爬满了红霞的脸。
“是大皇子的意思,还是?”
只见她殷勤的给妈妈点上水烟,“妈妈这话说的,我家姑娘日后也是府上的人,她的意思同殿下的又有什么区别?”
烟雾缭绕间,妈妈和她皆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漠而不屑的眸子,像是在打量什么待价而沽的牲口。
“可她是个罪奴。”
“私人不好买卖,可卖给官家的军营——”
红袖话没说完,可意思已十分明显。
阿姊要让我去充军妓?
不仅是我,就连妈妈面上都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书欢和你,还真是姊妹情深啊。”
说罢,她又冷眼瞥着我,嘬了两口烟。
“既是殿下的意思,就这么办了吧!过上两日,我自会找人将她拖了去!”
得了妈妈的准信,红袖自然喜笑颜开,热切的挽着她的腕子离开。
柴房的门嘭的关上,听着门外落锁的声音,我窝在黑暗里,只记得额外寒凉。
好一个充当军妓!
只因我这双眼睛像她,阿姊便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
只可惜她不知,我就要死了。
得不到沈璟瑜,再过上六七个时辰,我就会被这毒折磨的活活痛死!
兴许等我死后多日,沈璟瑜才会猛地想起,世上曾有过我这么号人物。
黑暗中,我忽的嗤笑出声,“兴许,他还会怪我浪费了一颗上好的毒药!”
还有沈景修……
痛意让我浑身麻木,思绪都变得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