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身前的一盏落地灯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长到可以盖在季唯意的拖鞋上。
深呼吸,季唯意往前挪了一步,脚下已经不疼了。
“你是在生我的气吧。”
季闻述转过来,眉眼舒缓,“还知道我在生气呢,我还以为你一点都没察觉。”
“原来真的在生我的气吗?”
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季闻述看着季唯意的眼睛,问她:“唯意,昨天的事,到现在为止,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我”
“想好再说。”
藏
对上季唯意无措的目光,他到底没狠得下心,缓和道:“你好好想想。”
“不是因为我自己出了门,被常超然不是这个?”
见季闻述摇头,季唯意的五官皱在一起。
“那是为什么?”
“他如果一天没被抓住,你就一天不出门了吗?”
“可你说过,世界上没有如果。”
季闻述反问无果,还被季唯意原话奉还。
这丫头,还学会反将他一军了。
季闻述摇摇头,失笑。
“小姑娘这么记仇。”随即转过身去接水,“本来我很生气,但后来发现又跟愤怒扯不上边,更多的还是失望。”
“失望什么?”
“失望你还是没把我当哥哥。”
水流声戛然而止,季唯意的呼吸也被抽去。
被季闻述戳中心事,她心头一梗,下意识地捏紧衣摆。
不自然地露出笑,强装镇定地看向他,“怎么没把你当哥哥?”
在季唯意紧张的目光里,季闻述将接好水的水壶放在电热水器上,“还失望你没把我们当家人。”
“唯意,如果昨天去接你的是燕深,你会和他哭诉吗?”
被季闻述的问题问的摸不着头脑,季唯意没跟上,只真诚回答,“不会。”
眉毛一挑,季闻述有些意外,“为什么?”
“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再哭又有什么用?博同情吗?”
瞳孔一缩,季闻述震惊于她的回答,也意外她怎么会这么想。
厨房里并没有开灯,季闻述倚着橱柜,借着窗外落进来的月光,将目光放在她的脸上。
女孩比他矮了两个头,此时两人视线几乎齐平。季闻述视线扫过她的眉眼,却被她眼底的坚毅烫地下意识移开。
明明她瘦弱的身子骨薄的像张纸,可骨子里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自尊心也强。
从昨晚到今天,甚至到刚刚,到季唯意说出这句话的最后一秒,压在季闻述胸口的那团气忽然消散了。
他自诩能看出任何一个人的目的和野心,但他却看错了季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