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论身份,曾是前都督家公子的康志杰自是坐得。
意外,是因为康府如今到底没落了。
谢二少竟然还能让康少坐主位,可当真是十分给这位面子了。
众人再联想到当初春行馆这别院,本就是谢南倾从这位康少手中购得,也便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
“南倾是怎么回事?怎么跟那个小哑巴坐一起?”
孙瀚宇、梁学义几个人,原本对于自己被安排在第二排的位置很是满意,毕竟今天来的宾客大都大有来头,比他们有资格坐第一排多了。
志杰同那位詹局长一起坐主位也便罢了。
那位老爷子同小孩儿可能是南倾亲戚,那个小哑巴总归不是。
为何一个长庆楼的哑巴少东家,也能坐到第一排去,还是坐在真正的主桌,同南倾同坐?
周霖端起桌上的茶盏,“你们又不是不了解南倾,他交友,从不看对方的出身、来历。许是那位少东家厨艺过人,才得南倾青眼吧。”
李楠:“倒也是。雨新,还是你了解南倾。”
周霖淡笑,唯有握着茶杯的之间收拢,眼底冷意一片。
他比谁都更想知道,那个哑巴究竟有什么资格,在这样大的一个正式场合,同南倾坐一桌!
…
第一排太过扎眼,阿笙原本想着跟二爷提一提,让他坐后头去。
但是因着二爷开口,说是让他跟余(虞)爷爷还有小石头相互作陪,阿笙也便只好在位置上继续坐着。
待到后来二爷也在这一桌坐了下来,阿笙微微僵直了身子,一双杏眼瞪得老圆。
想着二爷兴许是担心余(虞)爷爷同小石头不适应。
()“渴不渴,要不要喝点茶?”
因着老爷子桌前有未喝完的茶,谢放也便没有给老爷子添茶,只是给阿笙桌前茶杯满上。
“我,我自己来来便好……”
阿笙慌忙打着手势。
陶管带着福禄事走近,宾客均已到齐。
谢放将满上的茶杯递给阿笙,朝陶管事微一点头,陶管事便带着福禄下去。
戏班子那头得了话,便开始忙碌地准备了起来。
戏台子后头传来热闹的锣鼓、二胡声……
…
康志杰面露得意地望着戏台。
因记恨着谢放曾拿铁家伙抵在额头,收到来自春行馆的请柬,便生气地扔在了地上。
一脚已经凌空,想到谢二兴许是在借此举想要向他道歉、示好,到底是忍住了,没有真正踩上去。
谢二好收藏,家底又极厚。
便是不肯借他钱,“借”个几幅名家字画,再稍微倒一下手,他也就不必被催债催得那般紧!
幸好他来了!
康志杰由小厮领着,同詹局长坐在一起,更是愈发确定,南倾此举,是为了同他示好。
多半等堂会散场,南倾便会带着那个小哑巴一起同他道歉!
康志杰哪里还有看戏的心情?
巴不得戏快演完,他好开口同南倾提“借”他几幅名家字画,回府上临摹、赏玩一事。
…
第一出戏演的是《锁麟囊》。
当台上的名旦一开口,台下观众便连连叫好。
戏曲做了一些改变,使得在原有情节上,更加紧凑了一些。
詹局长是个戏迷,转过头,问谢放道:“南倾,我听说这出戏,还是您亲自做的改编,是不是?”
谢放谦虚地回:“哪里。只是想着大家都有事要忙,传统节目时长恐太长,所以做了些改编罢了。如果改编得不好,还请詹伯伯多担待一些。”
詹局长却是道:“哪里的话。我早年在谢老底下做事,经常听谢老提起你。说你啊,你在大学时期,就是话剧团,排剧、写剧本,都不在话下。有才华得很呐。”
谢放拱手作揖:“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兴趣爱好罢了。”
詹局长连连摆手,“不,不。南倾,你这话可就错了啊。如今我们社会处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大变革,咱们传统戏曲也收到了西方电影啊、话剧之类的冲击。你有这种改编、创新的精神,很好,很好的嘛。”
这倒是让谢放很不好意思。
他这出《锁麟囊》的改编,是基于楚久,楚老板版本基础上的一些变动。
只不过,那是后来的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