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云念回来的第二晚,秦朔和她一起进了酒店。
其实在新闻八卦铺天盖地出来之前,云想就早已经知道。
卫视的新闻栏目下面,有负责新媒体的同事,从一个八卦记者那里得到了消息,说蹲了两年多,终于有人拍到了秦氏财团新代掌权人的娇妻正脸。
众人都兴致勃勃,摩拳擦掌,意欲一探究竟。
秦朔家族靠房地产起家,涉及黑色产业,十年前赚了个盆满钵盈,洗白上岸成为横行商界的新向投资集团,业务容纳金融、电子、娱乐等多个热门行业。
尽管秦朔及其家人历来低调,但财势的魅力,再加上秦朔天生一副好皮囊,所以勾得众人忍不住对他的生活好奇。
而且秦朔本人并非纨绔子弟。两年前,他在中央任职的叔父被双规判处死刑,父亲又突患重病,飘摇之际,二十七岁的他出面担下家族的未来,一路大开杀戒,带着新向投资重回顶峰。
如此传奇人物,实在让人忍不住想知道,到底什幺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直到见了苏云念那张,在酒店前被秦朔牵着的照片,才忍不住叹服:“唉,输了输了,果然神仙配神仙,我等凡人不要肖想了。”
晚上,苏云念的履历就被扒上了热搜。除去家世外貌,常青藤联盟高校出身,遗传学博士,师从诺奖获得者奥利弗教授。
真真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女,郎才女也才,郎貌女也貌。
同事中唯一知道内情的修夏,心疼地看着云想。
“要不离了算了,你这是何苦呢?”
广电顶楼能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微凉的夜风撩起云想的长发,一罐啤酒刚打开,冒着清香的酒花滋滋作响。
啤酒是苦的,巧克力是甜的,这两样都是秦朔教给她的。
那年云想八岁,终于和妈妈一起被接回了苏家。
没有什幺仪式,就全家人一起吃了顿饭,算作认可她们母女二人。
第一次见苏云念,云想按照妈妈的吩咐,将手中的芭比娃娃捧到她面前,乖乖的喊了一声:“姐姐。”
十二岁的苏云念出落得标致,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脸盘虽然还有孩子气,但冷眉一横,凌厉艳绝。
她说:“谁是你姐姐?你妈害死了我妈,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云想楞了两秒,尔后道:“哦……那这个玩具你要吗?”
云念没说话,恨恨地盯着她。云想举得手累,索性收回怀里抱着,瞄了一眼妈妈秀珠:“妈妈,是她自己不要的,所以…”
八岁的云想因为多得了一样玩具,笑得唇角弯弯,刚换的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漂亮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吃到鱼的小猫一样满足可爱。
那时候云想多鲜活啊,又机灵又大胆,知道苏云念不喜欢自己,但一点都不怯场。
她骂她,她就骂回去。她打她,她也打回去。虽然一开始常常被人大个高的苏云念按在地上碾压,但后来学聪明了,小指甲蓄得又尖又长,挠得苏云念背上血痕条条。
那时爷爷还在世,一大家子人住在老宅里,每日每夜属她们这边最吵。
爷爷生气骂了爸爸几次,后来一打架,爸爸就让她罚站,反正从来不会罚云念。
在他眼里,云念是个可怜的小孩子,从小母亲就去世,宠都来不及,又怎幺会罚。
那日中午,忘了又是因为什幺和苏云念起了争执,被爸爸拎到院门口思过。
院门锁了,一家人都在午睡中。
夏日的午后又昏又沉,清桂树叶被晒得发卷,云想的小纱裙被汗湿,黏糊糊的贴在身上,见四下无人,悄悄伸手拉下拉链,露出又嫩又白的小背脊。
轻轻抖一抖,有风灌进来,周身凉爽。云想和自己的裙摆玩了起来,在树荫下拎着裙纱开心地转圈,还未发育的小身板全暴露在风与阳光下。
吱呀,车轮胎和地面摩擦,一辆车停在了门前。
车上走下来一个少年,一身白西装如雪,领口打着精致的红色领结。眉眼若雕刻,有少年的清瘦感,脸部线条优美流畅。虽然年岁稚嫩,但神色倨傲的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着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