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赫可是她的嫡子,对她这个母亲从未有一句关心,她竟然都不曾怀疑。
呵,她才是最愚蠢至极的那一个。
身为镇国公府的嫡女,她的祖父是大将军,父亲亦是大将军,兄长弟弟年少有为,只有她,给整个国公府蒙了羞。
本以为江岫白对她的好,都是用情至深。直到死的那一刻,温婉芸才明白,从她跟江岫白的第一次见面,到动情,再到成婚,都是江岫白的蓄意算计。
他借着她的力,借着整个国公府的势,为自己铺路。短短三年,江岫白就从一个六品的整仪尉一路成为正三品的前锋参领。
也是在逼死她的那一天,江岫白才告诉她:“温家谋权篡位,铁证如山。圣上已经下旨,温将军及世子即刻斩首示众,其余等人,流放岭南。”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温婉芸最对不起的,便是至亲。
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江明赫还没有长大,江岫白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五品的分管佐领。
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让江岫白陷在泥里,永远都爬不起来!
许是服了药的缘故,温婉芸不知何时睡着了。
再次醒来,日落西山。
橘黄色的斜阳从窗牖处洒进来,落在梅花雕刻的白釉瓷瓶上。
丫鬟紫苏听到屋内的动静,赶紧走了进来。
“夫人,您醒了。”
温婉芸略微点头,余光看向窗外的院子里。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江明赫早已不在那里。
“老太太什么时候把人喊走的。”
上一世,江明赫一个孩子之所以敢胆大妄为,跟江府的老夫人过度宠爱和包庇脱不了关系。
可怜她那个时候为了让这个嫡子走上正道,跟老夫人那边发生过不少冲突。
这一世,她要让这个嫡子在老太太的意愿下,随心所欲的长大。
“回夫人,一个时辰前。。。。。。”丫鬟紫苏欲言又止,“是房妈妈那边亲自来接的人,还说。。。。。。让夫人醒来后去一趟春华堂。”
温婉芸一点都不意外。
她慢吞吞地用了晚膳,梳洗打扮了一番,又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不紧不慢地出了望明轩。
春华堂里,老夫人搂着江明赫满脸心疼。
“我的好重孙,你母亲当真是这么骂你的?”
江明赫委屈至极,眼泪早已哭干,他扯着嗓子哀嚎:“她不是我母亲,她才不是我母亲!怪不得她不疼我,还骂我蠢。。。。。。”
“呜呜。。。。。。曾祖母,我要找我娘,我要去找我娘。。。。。。”
江明赫哭得可怜,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有亲娘,却非要喊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为母亲。
江老夫人吓得不轻,赶紧捂住江明赫的嘴。
“好重孙儿,可不敢乱说。”
“你先别哭,曾祖母已经让人去喊了你母亲。等她来了,曾祖母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真的?”江明赫伸手抹了抹眼泪。
“那是当然。”
敢对她重孙儿如此狠心,这真不像主母能做出来的事儿!她这个老太太还没闭眼呢,就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