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像是要将冷战进行到底的架势。
太阳还没落山,春季暖洋洋的,可车内气温却有点低,偏这辆破车挑着时间故障,三个人停在路边,裴空青取了工具打开引擎盖修车。
自然而然地递了扳手在半空中,头也不抬一下的:“过来帮忙。”
窦豆撇过脸无动于衷,屠准只好走过去,默默接下油乎乎的扳手。
裴空青的目光全在引擎下乱七八糟的配置里,屠准也看不明白他在干嘛,只看到他的两只手在几个脏兮兮的东西里忙来忙去,不一会儿就糊了满手灰。
过了会儿,好像大功告成,他拍了拍灰尘,屠准被呛了下,抬手扇了扇灰。
裴空青猛地抬头:“你在这里干嘛?”
屠准:“给你递工具啊!”
他皱眉看着她:“你递什么工具?这里那么脏。”
说完,他抬起头凶巴巴地盯着窦豆,暴躁地吼过去:“你发什么神经?我让你来帮忙,结果你指着她来?”
屠准特别烦他这样,她只是怀孕了,又不是要死了,她拉住他的胳膊说:“他没指我,而且只是递一下工具,又没干什么,你嚷什么呀?”
窦豆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裴空青脸黑得像糊了的锅底,引擎盖重重地砸下来,“砰”的一声响,震出一阵灰,屠准都被震了一下,他这个时候又不怕把她脏着吓着了。
“走!”他绕到驾驶位上车,“爱坐不坐,不坐拉倒。”
一路低气压。
到家时,窦豆还没回来。
天色渐沉,裴空青做好饭,窦豆也还没回来,屠准让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脸色不好看,语气懒懒地说:“他是小孩吗?让孕妇等他吃饭,可真行。”
屠准:“你明明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你别管,吃饭!”他皱了眉,添了两碗饭扔桌上,一屁股坐下去,埋头扒起来。
屠准更烦了,一顿饭吃得只有筷子敲打瓷碗的叮铃声,冷冰冰的,最后忍无可忍,筷子扔到他面前:“吃什么吃啊?”
“窦豆把你当兄长,你倒好,拿他当贼防。”
“啧,不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吗,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卧底呢!”
她说话拖腔带调,阴阳怪气的,是在为窦豆打抱不平,也为自己怏怏不乐。
裴空青扒饭的动作停下来,长长的睫毛半遮着那双眼睛,他无话可说地嚼动嘴里的食物,在屠准审判性的注视下慢慢咽下饭菜。
“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害死了谢获?”
“那到底是不是呢?”
“不是。”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屠准稍稍松了口气,抬眼观察了下他的表情,又试探着问:“你没有害死他,但他的死和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