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与顾小柏睡到午时才起来,正打算起来吃饭,固形却敲了敲她的门,“主子,知府来找你了。”
林柒打开了门,“找我?”事情已经解决了,她还来找她做什么。
林柒朝楼下看去,看到叶柳贞正在看她,朝她笑了笑,然后招了招手。林柒面无表情的走了下去,“知府大人找在下有何事?”
“听说你们这两天就要走了?”她不答林柒的话,而是问起了这事。
“有事?”林柒已经没有耐心了。
她和她并不熟,没必要把自己的行程告诉她。
叶柳贞皱了皱眉,然后还是笑了笑,“有没有兴趣留下来?”
“没有。”林柒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
“你想要什么?官职?男人?金钱?”她得意的笑着,自认为拿出了林柒满意的东西。
“想不到风铃城的父母官竟是个这样的人。”林柒不答,只是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叶柳贞脸立马就变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闭了闭眼,“早就变了。”
自她阿弟死的那一刻那个铁骨铮铮的叶柳贞就死了。
“事情并不止于此吧。”林柒淡淡道。
叶柳贞看了眼她,“我就知道我看中的人不会错。”笑了笑。
两年前。
叶柳贞的阿弟叶柳城意外淹死在了河边,正是后来常常出事的那条河,也正是她阿弟之后,那条河频繁死人。
她后来才知道叶柳城被赵玉如骚扰已久,但奈何他妻主不在身边,再加之这是不耻之事所以才迟迟没有告诉她。
经仵作验尸她才知道他是被侵犯死的,没错,就是侵犯致死,他下体后方都被撕裂了,前后也血肉模糊已看不出原样。
纵使是和尸体打交多年的仵作都感叹手法之残忍,她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在她阿弟的房里现了赵玉如的随身物品,一条玉佛项链。
在他的抽屉中还有多封忍受耻辱的信件,每字每句都像在叶柳贞心口上捅刀子,每一句下都有被泪水打湿模糊的字眼,可见叶柳城蒙受了多大的冤屈。
她当即攥紧了那封信,泪同叶柳城的泪叠在了一起,那晕染了的字也更加模糊。
“赵!玉!如!”她咬着牙,将这三个字缓缓说出,像是要将她扒皮拆骨。
后来为了掩人耳目,她将赵玉如的几个亲信的远方亲戚溺死在了河边,她要让这座城变成鬼城,要让百姓起来反抗,要让上面的人注意到,让世人看看赵玉如是个怎样的人!可她显然低估了赵玉如背后的势力。不,不如说是孟家的势力。
上头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后来她不打算自己杀人了,就找了个道士,提出了圣男献祭的建议,她将献祭的圣男的尸体都捞了起来,埋在了山里。果然,赵玉如见圣男尸体都不见了,就信了河神的说法。
就这样,圣男献祭的荒唐事做了两年。城主院子怎会有尸体?不过是她买通了那胆小如鼠的张晶而已。而张晶林柒让陌染他们留下来了,想不到后面还真有用处。
“你真是玩火自焚。”林柒淡淡的看着她,情绪没有什么起伏。
两年,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她,早就不是那个为民办事的叶柳贞了。
“若没事我就走了。”林柒不想再听她的故事,
“你!”叶柳贞没想到林柒竟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若换是旁人定会害怕一番,这林柒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知府大人请回吧,恕在下不远送了。”林柒嘴是这么说,但动作上却是半点尊敬也无,她坐在凳子上半个眼神都没给她。
都是有把柄的人,何须如此虚伪。
叶柳贞走后,林柒等人上路了。
圣男献祭一事已了,出了城门后顾小柏回望这座城,没了丧幡,没了纸钱,没了那场闹剧,风铃城又恢复了平静,风铃在风中晃动着,出清脆的声音。
不知为何,顾小柏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或许是在替那些圣男感到惋惜吧。
“走吧。”林柒挽过顾小柏的肩,扶他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顾小柏没过多久就靠着林柒的肩睡着了,一路平静,固形无聊到都要睡着了。
马车路过一大片高大的野草,她趁机扯了一把,却不料被划破了手,“嘶”的一声,把手含进了嘴里,痛感从手指传来,嘴里蔓延着血的味道,她呆滞了一会。
影子从暗处飞了出来,“没出息。”他瞥了一眼她含在嘴里的手指。
“心疼了?”固形回过神来,将手指拿了出来,一脸贱样的看着影子。
影子没说什么,踹了固形一脚,“哎呀,疼疼疼。”固形小声的叫着。
“主子他们在歇息呢。”她一把抓住了影子的脚,马车恰巧撞在了一块石块上,影子直接往前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