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的泪水喷涌而出。
他经历过前世的一切,感受到了谢时鸢所有的恨,如果他不是宋忱,不是宋家人,他一定巴不得他们去死,去给谢家人偿命。
可偏偏那是他的父亲,从小把他扶养长大的父亲,他身边只有他。
怎么会这样呢?
宋忱没脸见人,他双手捂着脸埋入膝盖,发丝滑落挡在身前,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痛哭失声。
作者有话说:
宝贝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养心殿,薛霁卿批着折子,烛火下的脸色晦暗不清,手里的笔不时动着,写出的字龙凤凤舞。
刘公公迈着小碎步悄悄走来,撩起袖口俯到他耳畔:“陛下,宋公子醒了。”
薛霁卿眼神一凝,眉目向上抬了抬,嗓音低沉:“何时的事?”
刘公公:“两刻钟前。”
薛霁卿将手里的折子往桌上一抛,问道:“谢时鸢呢,也醒了?”
刘公公摇头:“还未,差人去看过,说还要几日才会醒。”
薛霁卿沉吟不语,指尖搭在椅子边缘,轻轻摩挲着,良久才启唇,漫不经心:“宋忱现在是何反应?”
刘公公一顿,略显迟疑:“宋公子知道了‘真相’,自然是肝肠寸断,不过……”
薛霁卿抬眼看去,目光慑人:“不过什么?”
刘公公一抖,赶紧倒豆子似地说了:“有件事奴才很疑惑,宋公子醒来后,第一件事竟是去看了中尉大人。”
闻言,薛霁卿眼中闪过什么,意味不明:“是吗。”
刘公公不敢多言。
薛霁卿缓慢起身,四散的衣摆顺服地垂下,语气淡淡:“去召世子夫人,令他即刻入宫。”
刘公公赶忙下去传令。
薛霁卿去了内殿,把身边该清理的人清理掉,坐在棋盘旁与自己对弈。
宋忱来的时候,薛霁卿放下棋子,掀起珠帘走向外面,停在他跟前:“起来吧。”
宋忱动了。
薛霁卿静静打量着眼前的人,他面上是虚弱的苍白,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痛的折磨,大病未愈。眼底的光采几欲消失,半天凝不起神,似乎没意识自己面对的人是谁,魂不守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