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瞅着她眼眶潮红,很是受了惊,只瘪瘪嘴,心底又掀出一阵心疼来,便赶忙蹲在她面前,替她挡住那死去的朱太与一滩血迹。
他觉着,自己必须要说出点什么来补偿她了。
“月月。”祁寒握上她的手,“皇弟嘛,他确实养了很多死士,而且本王知道的就有一个。”
祁寒眨眨眸,声音轻快道。
“潜伏在东宫的。”
听罢,袁冬月眸子稍扭,只回过神来,盯向祁寒的眼睛,瞧得里间笑意晏晏。
“想知道吗?”
袁冬月只呆着不动,亦不做声,她知道他会说的。
“就是皇兄手下最亲近的那个。”
他眼底似有星辰,又天真地像孩童般,只为求她高兴。
“名叫申温茂。”
(三十一)
待袁冬月醒来,自己已然躺在房屋内的一张黄花梨拔步床上,身上伤口已请过郎中上药,各处包扎得细致。
她朝窗台外瞧去,打量着日影来估摸此刻的时辰,却见一人影匆匆,朝她寝屋走来。
那人轻轻叩门,待袁冬月说声“进”才扬着笑进来。袁冬月稍皱眉,在脑中思索了番,这才记起,此人乃中州刺史谢娄。
袁冬月忙要下榻作揖,却即刻被他制止。
“哎哟,二小姐身子不适,便不必作揖了。”
袁冬月稍愣,只停下动作,赔笑道:“如此,便只好请谢大人见谅了。”
“诶,二小姐哪的话。”谢娄只双手搓了搓腰间,略有不自然地又道,“老夫特地吩咐家仆下山赶往京城,购置了些补品,想来对小姐伤势有益,还请笑纳。”
袁冬月只眉头拧得更紧,瞧谢娄满面堆笑,只忙道:“谢大人真是太有心了──呃。”
谢娄即刻看出她略有局促的模样,只片刻不多留:“小姐好生休息,老夫便不打扰了。”
她赶忙拱手作揖:“谢大人慢走。”
袁冬月瞧着那方精致的药盒,正蹙着眉思量着其中莫非有古怪,这不,外边又响起叩门声。
“进。”她扬声道。
“袁二小姐。”此人乃军器监计玉堂。
袁冬月只在心中猛吸一口气,莫不是她已时日不多,各高官大臣都来给她送行了。
“计大人?”
她只压不住尾音的疑惑。
“哎哟,小姐可真是受罪了。老夫自府邸出行便携袋药箱,这不,凑巧小姐用得上,老夫自没有理由藏着。”
说罢,计玉堂只从袖中拿出一迭药膏来,“此乃我计家祖传医药配方,想来小姐用了,伤口能不留疤痕。”
“真是太感谢计大人了,您看你这──”袁冬月只佯装惊喜得捂嘴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