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这儿应该还有一处镜台与梳头屏,今生这儿没有。
她拂手触上檀木书柜,自顾自愣了会,东池院子太过寂寥,好似也与记忆中不同。然而记忆中也绝非温馨热闹的,她还要细细想去,心底却生发出怵意来。
“袁二小姐!”
外头家丁的声音传来,她忙走出屋去。
“王爷让小的向小姐传达,说你不用等他,他不想见你。”
袁冬月蹙眉:“宴会结束了么?殿下在哪?”
秦王选妃,她心底并无太大波动,或者说,她是不怕他会选上哪家小姐,此宴于他而言,不过走过场而已。
这是她心底的底气,不知从何而起,即便他拒绝自己,此感觉也只愈演愈烈。
家丁再躬身道:“殿下已经出府去了,还请小姐回府。”
袁冬月眉头拧得更紧,掠过家丁走出东池院子,听得隔墙处一众小姐们的谈天声慢慢朝府邸大门处移去,想来宴会确实散了。
待话语声渐小,她才探出身子来,本是要去寻祁寒,却见他在一丛小姐的簇拥下上了马车,面上笑意盈盈。
袁冬月站得远,众人离她也远,祁寒没有注意到她,而是拉上帷裳,车夫不作停留地御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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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太后近阵子头疼得厉害,今日竟忽然卧床不起。经太医诊断,说是积忧成疾,一道谕旨下发秦王府,传祁寒于选妃宴后速来兰阳宫。
“寒儿见过皇祖母。”
祁寒步子急,模样瞧着风尘仆仆。
太后听见声响,“哎哟”一声睁开眼来,扭头朝门口看去,旁边丫鬟忙躬身来扶她起身。
“皇祖母可慢些。”祁寒忙接过丫鬟手上的活,扶着太后靠上床栏。
太后叹息一声,褶子耷拉在眼皮上,她睁开浑浊的眸子,握祁寒的手在手心中:“寒儿,今日可瞧上哪家姑娘?可有喜欢的?”
祁寒并无多的犹豫便道:“皇祖母可费心了,寒儿倒还未──”
“皇祖母、皇兄!”祁沅一听太后病倒,又闻得祁寒进了宫,立马便朝兰阳宫赶来:“皇祖母身体可还好?”
太后嗔笑道:“哎哟,沅沅都大姑娘了还如此莽撞。”
“放心,皇祖母死不了!再怎么也要看到你俩皇兄娶妻,看到沅沅嫁个好驸马。皇祖母这才放心离开。”
祁沅瘪嘴:“皇祖母这说的什么话啊,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太后再又看向祁寒:“寒儿方才预备说什么?可看上哪家姑娘了?”
祁寒笑道:“倒还未看上哪家小姐。”
“啊呀呀!”
太后哀叹,面色忽地阴郁而暴躁,一副旧病复发的模样。
“啊呀呀!”她再叹一声。
“真不知造的什么孽啊!”
太后只感觉天要塌了,呼吸短促起来,手臂止不住地发抖,言辞激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