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皆注目于他,或于心头端详其样貌,或待他开口来。
“素闻贵府二千金知书达理,花容月貌,今日便携家父家母前来贵府,略备薄礼,希望求娶府中小姐。”字字细顿,尤是真诚,待话毕才了然抬头,与诸长辈对视过,慕容崈露出知礼浅笑。
袁冬月匿于客堂一方紫檀珊瑚屏风后,细听众人谈话,倩影窈窕,如柳拂风。
“小月,便出来罢,见过慕容公子。”梁氏细言叫唤着,客堂一众皆凝眸望去。
慕容崈挺直身杆,手微蜷着半抬于腹前,确闻袁二小姐乃绝世佳人,那日宫宴之上未曾目睹,今日便可得好好瞧瞧。
袁冬月微抬手,低垂眼帘,锦绣半遮面,款款踱步而出,纵瞧不清样貌,却也见得乃肤白体匀之美人。
慕容崈心中好奇更甚,睁圆儿了眼,尤是探了目光去。
袁冬月神色怯怯,缓将袖袍放下,眼神先是飘向袁满仲,众人见了她姣好容颜,底下不禁又掀起些许细碎的笑来。
慕容崈只感觉心跳忽快。
待她得到父亲欣慰鼓舞的眼神,这才又怯怯与慕容仕及其夫人对视,只听得他二人赞叹连连。
末了,她眼神忽转,盯向慕容崈。
陡然,慕容崈瞳孔巨震,竟猛后退半步,愣愣盯着袁冬月的脸。
那是一对极美的青黛叶眉,凤眼玲珑,眼尾吊稍,透着十足的媚劲儿,浑似魅人之妖狐,极具震人心魄之冲击。
“见过慕容公子。”
嗓音若尖细甜丝,只听得他欲要抓耳挠腮,万般不得又心中发怵。
──她那眸子笼着一层迷雾,透过雾,底层埋的乃挑衅、攻击,旁人却不知,独慕容崈偏偏看得明白!
待众人翘首看去慕容崈的面色,却见得其色铁青,眼袋处薄肉竟细细抖动。纵二小姐貌比天仙,也不甚至此罢。
片刻死寂,无限拉长,一众开口不是,不开口亦不是,只得等慕容崈开口回应。
慕容崈干咽一口,两唇来回粘合几番,才艰难微张口:“二──”然不出片刻,喉间随即哽住。
慕容仕只觉异常,回过头去目有严肃地看向他,其母亦是皱紧了眉,眼底慌乱难掩。
……
“这孩子!”
一声破了寂静。
梁氏笑叹一声,又拿过袁冬月的手抚摩起来,声音尖细道:“你们看,竟见了我们小月欢喜到了这地步,哎唷!”
一众闻此,皆忙接话,笑声打趣声四起。
“可不是嘛!”慕容夫人堆出笑来,踱步至慕容崈身边,替他稍理衣角,做一眼神。
然他不做理会,不仅失了方才之稳重,且慌忙将头低下,浑身猥琐之气质再浮现。
“原这妙语连珠之人吶,见了心爱的姑娘,也要哑口失言呢。”袁俞月亦是附和道。
袁冬月腆腆笑着,靠在梁氏一旁,见他不敢与自己对视,便将眼神转向袁满仲,嗓音娇俏:“父亲,女儿倒以为,可以早些进入后边儿之仪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