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嗤笑到。
袁慎挠挠头,犹豫了些许:“公主既言,臣遵命即可。”
三人喝过茶,祁沅打发了侍卫前去马车处等候,便又汇入街市之中。
只见前方一阁楼,底下乃露天戏台,其上几名戏子眉目如画,面如傅粉,一身大红色戏服,外罩白色亦或蓝色披风,头戴一顶黑色方巾,瞧去甚是威风凛凛。
后方又有一戏子唱词,婉转嘹亮,很能窥得功底深厚。
公主对此好似颇有兴趣,三人即刻驻足于此,袁冬月扭扭眸,瞧祁沅痴笑的模样,想必此行有阿兄在,她必然可以尽兴而归了。
袁冬月轻吁一口气,踮踮脚在原地晃悠几下,朝戏台看去,周遭均围满了人,戏台之上,阁楼二层挑出一层阳台,朱漆栏杆相围。
忽瞧见李尤恩位于阁楼之上。
一袭月白色祥云织锦缎长襟,很是舒净,周遭伴过几位公子,应是其好友。
李尤恩原是眺望别处,忽回眸瞧见她,眼神先是诧异,然仅片刻便柔和起来,轻挑过眉毛,抬手轻动手指与她招手。
袁冬月即刻朝他挥挥手。
李尤恩眼神怔怔在她面上停留片刻,遂连忙收回看向别处,却见得眼神忽便迷离,下意识启唇吁出一口气,好似浑不自在般,轻晃悠起身子来。
袁冬月扭过眸子,收回眼神,心底节拍重了几许。
──凭借她察言观色的本领,李尤恩这小子,莫不是对她有意思?
(二十)
文熹五年荷月,西戎蛮夷举兵进犯大晟边境,战报告急,天子令百官朝会,共商国事,梁氏一族请缨受命。
袁冬月于朝堂之上,以侍郎身份请缨随军出征,佐行军参谋,百官皆惊,然天子嘉其志气,遂允。
袁府大门前,两匹雄劲的战马提足以待,鬃毛飞扬,精神抖擞。袁冬月、袁慎二人身披铠甲,神色凛然,袁府一众皆出门送行。
日光灿然,和风煦煦,护甲银光闪烁,二人身姿飒爽,眸子格外坚定。姨娘等多是落了泪,袁满仲神色亦是凝重。
“身为我梁氏之子,保家卫国乃尔之使命,倘若战死沙场亦乃尔之魄力。”梁氏面色平静,只伸手又替袁慎整好衣褶,眸子却毅然决绝,只抓住这一片刻将其模子印入脑海。
“还望母亲放心,孩儿定凯旋而归!”袁慎即刻抱拳作揖。
袁满仲缓缓点头,眼神忧戚地瞧过袁冬月,伸手握上他臂膀处冰冷的铠甲:“慎儿,身为兄长,自应照顾好小妹,为父在京城等你们的捷报!”
袁冬月瞧此情形,语气决然道:“父亲、母亲尽可放心,此战我大晟必胜。”
兰氏瞧着自己年不过二八的女儿,便要随军出征,一路颠沛流离,又联想军营生活艰苦困顿,再者不免有性命之忧,只泪若雨下,巾帕半湿。
其怀中袁庭樾微皱了眉,似也感得此行危险重重:“阿兄,阿姐,行军在外可要保重。”
二人微笑点头,遂躬身作别,跨身上马。
梁氏乃武将世家,袁冬月自幼亦习得马术,方上马还略有生疏,然片刻便熟悉,呵斥一声,二人策马驰骋,朝皇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