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面颊浮着绯红,侧头靠近祁寒,扭扭眸,答道:“军功么?属下听明白了。”
祁寒觉着头昏脑胀,然重重点点头,顿了片刻,睁开眸子看向他:“接下来事宜便皆由你打理。”
袁慎“嗯”过一声,又思量片刻,大声道:“遵命!主帅!”
“你可当真听明白了?”祁寒搭上他的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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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明白!”
“好。”
祁寒借他肩膀之力站起身来:“夜已深了,快回营帐歇息吧。”
袁慎遂也站起身来,朝祁寒作揖后便脚步略有轻浮般回了营帐。
冷风吹着祁寒的头,只觉头疼欲裂,愣愣立于原地片刻,懵神几许,好在酒被吹醒了。
他紧皱着眉,叹出一口气,垂眸顺着眼神瞧去自己身体──处处皆血痕。
盔甲卸下置于营帐内,他敞开上衣,银白内襟被风吹得翩扬。
一阵钻心的痛感传来,他咬紧牙关,眉头紧锁,倒吸一口冷气,将缠在腹部那层层白纱撕去。那纱布本与血肉相连,此时只被撕得血肉模糊,伤口再裂,只又汩汩朝外淌出鲜血来。
他臂膀已混无气力,轻动手指,白纱轻飘飘落地。
抬眸。
外头月光甚是亮白,尤是凄美。
·
夜更深,北风吹得急,呼呼作响。
袁冬月赶忙从一处沙丘站起身来,回身朝营帐赶去,此时士兵皆入睡,篝火无人打理,自也早被风吹得冷灭。
一派墨蓝色调,安谧如西洲。
她瘪瘪嘴,方才回忆的已经够多了,此刻只需安寝,待回京城,领了军功,自又可安稳过活。
袁冬月垂头走着,踩着泥沙簌簌轻响。
地面之上血迹凝成暗紫,瞧其模样倒像啪嗒啪嗒滴滴落下而来的,战场之上流血乃再正常不过了,然待她抬头,却惊觉此血迹间断连成一线,弯弯绕绕般朝远处延伸着。
有些许蹊跷。
袁冬月扭眸思量半分,实是想不出此等血迹是为何流下。
然心跳却猛地加快,只一不详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为什么她会第一时间联想到秦王?
不犹豫半刻,她即刻拔步走去主将营,远远瞧得里边未点灯,心中忐忑即更甚。
她慌忙跑去,猛掀开帷裳,里面空无一人。
等等,或许在某个将领营帐内议事,或许在阿兄那!
她双目圆睁,即刻联想至此,只希望是自己瞎担心了,秦王除了此刻议事,还能出什么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