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就在此时开拔。
一些无关痛痒的嘴仗被留在了飞扬的军旗背后,只有在春风再次吹过时,才有可能重新生长。
眼看着军队走远,人群也渐渐散去。
宜修坐在暖轿上,慢慢回府。
一进永康阁的门,她便倒在了床上,头晕乎乎的,像是想要睡觉,但闭上眼睛只又觉得头痛到睡不着。
类似的症状在春猎时就偶尔有生。
只是那个时候,她忙着和德妃搞好关系,而忽略了身体的微小病痛。
难道头风病提前作了?
宜修心中疑惑,重生后她自问比前一世在王府中做侧福晋的时候,更加费脑子。
若是因此激得头风病提前作了,也并非不可能。
“剪秋,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去,就说我早起送四阿哥受了些风。”
“等等,之前来过的太医不要,悄悄的换一个小太医就是了。”
剪秋正要出门,宜修又嘱咐道。
下午,一位面庞青涩的小太医,拎着箱子匆匆赶来。
怎么有些面熟?
宜修眯着眼睛盯着来人看了好一会儿。
她本就有心提前收一位新太医做心腹,正好借着怀孕考察一番对方的医术。
“在下姓温,名虚末,来为侧福晋请脉。”被宜修盯得有些不自然了,对方主动开口自我介绍起来。
“原来是温太医啊。”宜修找了,这不是巧了吗?考察人考察到了对方的腹地。
只是不知道这温虚末和温实初是什么关系。
一边伸出胳膊,搭上丝巾诊脉,宜修一边打量起了对方。
浓眉杏眼,中间的鼻梁高挺,撑起了五官整体的气质,学医者往往会注重观察人的面相,宜修虽然只是略通医理,但也有涉猎一二。
这样面相的人,往往固执但忠诚。
只要能收为己有,通常不会轻易背叛,联想上一世温实初宁愿挥刀自残也要保全某人,宜修决定,一定要拿下他!
这么想着,宜修看温虚末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赞许。
而原本正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说的温太医,却误以为是侧福晋求医问药的迫切。
羞愧和自责,立刻涌上心头:一位怀着身孕的母亲来找自己看病,自己却因为担心后怕有所隐瞒,岂是不有违医家家训!
“侧福晋应是被人下毒了!”
或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温虚末立刻高声回答,声音之高亢简直门外站着的人都要听到了。
“什么?!”
这个声音是宜修的,而几乎就在同时,门外响起了一声熟悉的问候:
“妹妹在干什么?我来瞧瞧。”
是柔则。
外边的染冬拦她不住,人已经就这么走了进来。
宜修匆匆向温虚末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他看懂了没有。
“妹妹,啊不,是侧福晋身子如何了?侧福晋怀着身孕,我也不敢总来打扰,但心中又放心不下,今日四阿哥离京,想来妹妹心中担忧,忍不住来陪侧福晋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