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有些人是不是很失望啊。”
静白看着莫言,不冷不热地嘲讽,莫言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不懂你在说什么。”
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但也没有打算招待对方的意思,只说:“今日这么多人来,你不去前边忙自己的事,倒是跑来这里躲清闲,小心你们管事的知道罚你。”
静白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道:“我自有分寸,倒是有些人眼巴巴看着别人走了,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怕心里更难受。”
话是这么说,静白却在心中骂自己,这是在干嘛,明明匆匆赶来是为了安慰她,怎么一张口意思就变了!?
缓了缓口气,她和莫言正色道:“人各有命,有些人俗事未了,自然要回到她该回去的地方,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你是出家人,原该六根清净的,又何必自寻烦恼?”
她把手按在对方的肩头道:“深宅后院的地方,你回不去,我也回不去,一会儿好好送她下山后便忘了吧。”
说罢,静白凝视了一会儿她,便走了。
话无需多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她不过是来看看罢了。
莫言看着静白离开的方向,摸了摸自己的肩头。
那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静白说话就说话,好端端的,怎么动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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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康熙启程回宫,柔则也收拾好了东西。
因为东西多,又怀着身孕,胤禛留下苏培盛陪着柔则,跟在后边慢慢来,再后边,便是莫言和一些府中的侍女。
柔则乘着步辇走远,莫言一路目送,想着或许那日大阿哥来时,自己不该为在树林中听到的那几句话,便赌气推脱有事,没去和柔则一起用晚膳。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唯一拒绝的一顿晚膳,竟然是她二人最后的相处机会。
一行人渐渐走远,在山腰处看,已经是几个小点,莫言这才偷偷撒下了几滴泪,垂着头往庙里走去。
与莫言的难过不同,步辇中的柔则,笑意终于可以不受控制地放大。
这份笑容,在她回到四阿哥府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因为院子里已经摆放了许多宫中来的赏赐,芳落也从乌拉那拉府中赶了回来。
见到柔则进门,芳落立刻跪下:“恭喜主子,贺喜主子,这些东西还只是德妃娘娘送来的,来送东西的公公说了,皇帝陛下身边的掌事公公们,今日都乏了,等明日再送东西给主子。”
柔则点点头,仔细计算起面前的东西来,的确件件华贵,都是上等的好货,看来姑母很满意啊。
只可惜这些东西加起来,依旧没有宜修封福晋时,那套饰匣子有分量。
柔则心中暗暗誓,有朝一日,那套匣子和永康阁,她都要亲手拿回来。
不过,这样的话,她是不会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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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的教训,在外人面前,原本就娴静的柔则,变得越低调了许多。
虽然有了德妃的赏赐,但只要出了龙井阁,她脸上的喜色也十分克制,就连一般女人在怀孕时,会常见的吃了会犯恶心的食物单子,她都没向厨房提出。
第二日,柔则还早早起来,先去宜修的永康阁,和宜修问安,下午又进宫向德妃谢恩。
胤禛听说后,便说从甘露寺祈福回来后,也该去看望额娘,便陪着柔则一同进了宫。
被竹息领进去的时候,二人向德妃娘娘请安后,柔则始终站在胤禛身后半步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母子叙话。
德妃瞧着,经过这件事,柔则似乎更稳重了一些。
现下身孕虽然还没有显怀,但是到底怀了她的孙子,她自然心疼,晾着人站了一会儿,便还是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