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终究还是得偿所愿了。”
方瑾文麻木的回头,一只雪白的,看不出任何品种的大狗蓦地变成了人形。
是一个雌雄莫辩的美丽模样,黑亮的秀发柔顺地散在肩头,微微摆动。
这少年噙着笑,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好心情道:“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沈亦棠……到底是谁?空小姐又是谁?”
“哈哈哈……”那少年很自然地抬起手指,歪了下脑袋,语气轻快地说:“空小姐是我呀。”
初见
灯火铺满街,棚楼上潋烛数十万盏,锦绣交辉。
还未进楼里,那乐声嘈杂十余里,不时传来看众的惊呼。
戏剧表演惹人醉,可最让人在意的,是那迟迟不愿出场的佳人。
琵琶轻弹,鼓瑟声动。
那娇柔欲滴的婀娜身姿缓缓移向舞台,云鬓斜簪,身着雍容华丽的舞袍。
姿态优美,舞蹈苍劲有力。
让一旁的观众沉浸下来,静静欣赏。
一曲终了,那娉婷女子鞠躬退场,大家才慢半拍似的缓过神来,发出由衷的赞叹。
后台满是梳妆打扮的香气,沈瑾文额头泌出薄汗,绛红色的胭脂下是惨白的唇瓣。
在舞台旁观察许久的陈姨眉头拧成了麻花,忙上去扶着那位摇摇欲坠的主。
沈瑾文秀气地握拳轻咳了几声,扬起了一抹淡笑。
“无妨,无妨。只是昨日染上风寒,今日身子不太爽利罢了。”
这句话并没有让一旁的人表情和缓,那人的指尖冰冷,陈姨绷着张脸,担忧地嘱咐道:“小姐本就身体不好,生病了又何必强撑着要去表演呢。”
“那些个权贵公子指明道姓,我又怎么能让昭妩难做。”她接过对方手中的帕子擦过额头,“沐浴更衣吧。”
今年的冬日格外难熬,貌似那雪相较于别时,下得都更久了些。
那些个血气方刚的小儿一如往常般撒泼打滚,可对于沈瑾文而言,却是奢望。
蒸腾氤氲的雾气盛满整间浴室,热水熏得沈瑾文冷淡的双颊竟也染上一抹绯红。
慢腾腾地用瓢子打水洗净身子,她穿戴整齐,裹上厚厚的毛绒大氅,回到了卧室。
红木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暖汤,陈姨走了过去,帮坐下的人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她舀着一勺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昭妩哪去了?”
“今日是元宵灯会,昭老板定是回家团圆聚会去了。”
拿着汤匙的手一顿,沈瑾文低垂着睫羽,轻笑了一声,“是啊,元宵佳节,哪能不回家呢。在外飘荡多年,我竟也忘了这个道理。”
陈姨低垂着脑袋,懊恼着自己说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