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初月还在台阶之下便道:“上次就跟你说,来这只需通传一声,去屋中等,为何次次都不听呢?”
阿新挠挠脖子道:“奴来只为还娘子锦帕,还完奴就回浣衣房。”
果真见她手中攥着一张锦帕,正是杜初月上回给她擦拭伤口那张,这老实人竟还将它洗干净了来归还。
杜初月害怕她多心,于是将那锦帕收下了,又问:“你手上的冻疮可好些?”
“好很多,多亏绿漪阿秭赠的药膏。”
“让绿漪再给你拿几件袄子回去。”
阿新摆手道:“不必麻烦了娘子,浣衣房有许多绣工好的阿婆,她们会用贵主裁衣留下的布料做成袄子,奴也有幸得了几件。”
杜初月笑道:“还有这等好事?”
此番若强赠予阿新更好的布袄恐会引人妒忌,又见她比初见之时要圆润许多,想必在浣衣房过得还算顺遂,相较于东院需要的周全谨慎,这等本分能吃苦的人却更喜欢浣衣房。
果真提起浣衣房阿新就显得活泼许多。
“那儿还有个小厨房,阿婆们的手艺都很好,还会用萝卜雕花,用草编草笼子。”
她脸颊红红地说:“奴见识浅,娘子别笑话。”
杜初月笑说:“这我也见得少,你多说些才好。”
身后的侍女们个个偷笑,阿新察觉后害羞得不肯再说了,“娘子,浣衣房还有活,奴先走了。”
“去吧,下次得了空闲你再来步幽阁说与我听。”
阿新认真点头,杜初月没有立刻进院子,站在那看她下了石阶,只是她刚到最后一阶却停了,调转步子又重新回到杜初月跟前。
“娘子,奴倒想起来一件怪事。”
“你说。”
“奴今早起床,收拾院子的时候在院墙边捡到件僧人的衣服,那衣服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
“奴去取来,娘子一见便知。”
阿新很快回浣衣房取回了那件僧人的衣袍,这是件寻常的外袍,阿新说捡到它们的时候闻到一股香粉味道,不像恪守佛门清规的人身上该有的味道,于是将它原封不动地保存了起来。
杜初月见她跑得气喘吁吁,让紫檀倒了杯清茶给她。
“你确定是昨夜有人将衣袍扔进浣衣房的?”
“确定,因为奴负责收拾院子,每日早晚奴都会检查一遍。”
杜初月抬起那僧袍闻了闻,经过一夜那香味已经很淡,但这味道极为特殊,只要闻过一次便不可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