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有传言传到军中,说是如今雍州府衙财务紧缺,所以你打算动用冬巡的军马费用给父王修陵墓?”
元昇道:“确有此事。”
元桀猛地拍桌,“冬巡的军马系于我雍州的防御,你怎敢动它?你可知将士们听完此事后对你是如何评价?”
“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话。”元昇无所谓道:“可兄长难道要孤停下陵墓修建,让父王得不到安葬?”
元桀一噎,想不到元昇搬出孝道压人。
他语气放软几分,“陵墓自然是要修,钱财可以从其它地方去取,但是绝不能动用军马的费用。”
元昇摊手,“孤也不想,可谁让杜使君说府衙现在拿不出钱,只能动用军马费用呢。”
提到杜洵,让人不由想到这屋中与之有所瓜葛的另外一人。
元桀看看杜初月,她正低眉顺目地坐于元昇身边。
“若你执意如此,我只好将你的意思传达给将士们。”
听到这,杜初月已经将当日之事弄清楚个七八分。
只是在她看来,这元桀甚为有趣。
那日杜洵与庾卓带来文书明明是要老夫人定夺,元昇在当日就算发表过意见,也应作参考之意,况且是否动用军马费用怕也没个定数。
可这元桀竟然这样着急来找元昇兴师问罪,就像要把他定做此事的主谋,做给军营看般。果真又听元昇道:“兄长何必如此着急,奶奶说过,此事当做从长计议,再寻两全之法。”
他站了起来,背着手道:“父亲戎马一生,厚葬于他,应是你我做儿女的共同心愿。”
元桀也起身道:“若不是二弟平日作风奢靡,王府的开销让二弟悉数送去了惜花楼,如今修建父亲的陵墓,又怎会动用府衙的财蓄,你好自为之。”
元桀骂完就凛然正气似的走了,杜初月低垂双目,脑中回响起他那句,“王府的开销让二弟悉数送去了惜花楼。”
这时元昇回过身,两人对视,杜初月道:“小女可没钱。”
此事一过,杜初月才明白元昇为何会日日来她的步幽阁。
在朝廷的未授节钺之后,元昇自然不想动用军马费用得罪万千士兵,如今的他必须从其它地方想办法来补足这笔钱。
此事无论如何是因杜洵而起,杜初月作为杜洵之女,他又怎能让她置身局外。
元昇坐回原位,目光如炬地盯着杜初月。
“世子难道想动用小女进府时,阿爷给小女的财物,可那远远不够啊。”
“孤怎会用你阿爷给你的银钱,但你需帮孤问问你阿爷,可否有其它两全之法?”
“他当然没法子,前几日杜府的仆人还来信说,府中杂草足有人高却没钱可除。”
“怎会,你阿爷是雍州刺史又兼着盐铁使。”
话音落下,两人具是一愣,看眼对方,又同时将目光移开。
盐铁使。
杜初月莫名又染上了风寒。
听闻是某夜入睡之时,丫鬟们忘记关窗,待第二日清晨发现窗门大开,内室寒风倒灌,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