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作的主,昨夜情况危急,或许只这放鹤轩能暂时避人耳目。”
元昇颌首,表示明白庾闻谨为何要做此决定。
“肚子可饿了?某这就让人准备些吃食。”
这庾闻谨说去就去,杜初月自梅花树下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土,走向屋内。
与元昇插肩而过时,听他低声道:“方才阿谨的话,给你的那方寿山石只是成色相近,并非阿母所赠。”
“哦。”
杜初月随口答应,显得毫不在意。
晚膳很快传来,杜初月自觉退去了院外,元昇望一眼,瞧见她依旧蹲在腊梅树下,就几块怪石,摆来摆去都不成个样子。
直到桌前出现几块木料,元昇这才收回目光,这些木料便是昨晚他们拼了命从风雨桥底下争夺来的证物。
庾闻谨道:“已找人查过,这是陈年的旧木,不过刷上层新漆便充作新木用在了去岁的风雨桥维修上。
”
元昇冷道:“李濂现在人在何处?”
“已经不知所踪。”
昨夜之事像是风雨桥坍塌,工部贪墨暴露,背后的人干脆狗急跳墙,借元昇会前往探查之际,埋伏其中。他们虽然成功逃脱,但李濂失踪,同时成为了替罪羔羊,想要继续往下探查难上加难。
“工部近些年的账目可有?”
“有,索性东临先生机灵,早在风雨桥坍塌的消息传来便找人复制了份工部的账目。”
庾闻谨瞧了瞧元昇苍白的脸色,“查看账目一事或是交给某和东临。”
元昇摇头,“你们并不了解苏沐云,此人阴险狡诈,做事无痕,若非与他交手多年之人根本无法找到其中纰漏。”
他还记得那年十五月圆之夜,他和秦微之等人在城中酒楼赏月,烟火骤放之时,身后不知从哪冲来群乌压压的人群,元昇被他们挤向木柱围栏,谁知那围栏忽然松落,若不施展功力只会被撞落下楼。
只这样简单的手法,他便被人群中的苏沐云试探出了武力。
回过神来,却见窗外没了半分人影,片刻后又见杜初月忽然手持梅枝出现在了屋中。
她面上空然无物,对于桌上摆放的木料,只望上一眼便转过身,忙着将手中梅枝插进梅瓶。
庾闻谨这便说道:“某先回府衙,过会再来这。”
庾闻谨一个时辰过后取回了账本,当晚元昇查看账目直到深夜,因他伤口未愈,夜间寒气重便时常发出咳嗽声,咳嗽扯着伤口后,又会发出嘶嘶的闷哼。
杜初月被吵得睡不着,忍无可忍地支起身问:“你一定要今晚看完吗?”
元昇眉眼清淡地睨她一眼,“杜娘子这是在担忧孤的身体?”
谁担心啊,她已经被他害得连续两晚睡不安宁,这是第三晚了好吗?
当然这个原因是不可能跟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