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正常,杀鱼是挺残忍的,当初你……”
她笑着,差点要把“你妈妈也不敢杀鱼”脱口而出。
“嗯?”阮符不解其意。
“没什么,”季柔岔开话题,“我给你做个鱼汤吧。”
如今看,似乎是误会了。
阮符上前要制止,临了想到殷燃说过“鱼放久了就不新鲜了”,又作罢。
把鱼留在她手里,无非是浪费,不如交给季柔。
厨房传来有节奏的切菜声,爆炒葱花的香气飘到客厅,让人食欲大增。
说起来,家里一直是阿姨做饭,季柔很少下厨。
长此以往,家里人都以为她一点不会。
如今看,全是误解。兴许不止厨艺,还有很多方面。
等了有半小时,鱼汤才上桌。整条鱼被处理成大小适宜的段块,鱼皮表面被十字形划开,中间撒着八角碎和颗粒小胡椒。汤底熬成了浓稠的乳白色,鲜香一下灌进鼻腔,一种难得的家庭幸福感蔓延在空气中。
因为这一顿鱼汤,阮符对季柔的好感突升,同时有什么破土而出,她发现,自己好像也在潜移默化间,对季柔生出几分家人之间的亲近。
意识到这里时,阮符一怔,忙摇头,试图点醒自己。
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劝告自己。
继而,她记起阮母去世没多久,季柔便搬进家里。当时自己接受不了,大闹一场后,无意偷听到季柔和阮父的聊天。
阮父苦口婆心劝她:“都说了让你过段时间再来,你不听,现在变成这样,实在难收场了,你要不先搬回去……”
彼时的季柔却丝毫不惧怕什么,只道:“我不在乎,无所谓阮符怎么看。”
三人不冷不热相处不到半年,阮父又离开。
此后,阮符和季柔关系更加恶化。
十四五岁的阮符爱憎分明,又牙尖嘴利,阴阳怪气的怪话总是脱口而出,而季柔却从未对她有过疾言厉色。面对季柔的建议,阮符总选择唱反调。尽管后来,她发现那些确实是逆耳良言。
在那段时间中,阮符对她,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这让前者深受挫败。后来索性不再理会她。
直到长大一些,阮符才为了家庭和谐,主动维系起二人的关系。
季柔舀出一碗鱼汤递给阮符,待后者尝了口,她问道:“味道怎么样?”
汤浓稠鲜香,鱼肉紧实柔嫩,比家里阿姨做得更有滋味。
“不错,好吃。”阮符不吝赞美。
季柔坐下,也盛了碗,随口问起:“殷燃呢,没和你在一起?”
“啊,”阮符正挑着碗里鱼肉的刺,抬眼间满目不可置信,她纳闷说,“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季柔只能这么说,“她抱你回家那时候,就有些猫腻了吧。”
这么说倒也没错。但阮符从来不喜欢和季柔说感情方面的事,干脆避而不谈,转移话题问她:“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要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