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感冒后期总是难熬的。她伸手摸出打火机。
“啪嗒”,手指按动,火苗簇簇跳跃燃上支烟。吸了一口,殷燃头脑清静了。
呼出的烟雾飘出很远,不知不觉间朦胧了视线,眼前忽地勾勒出阮符的样子。
令人嫉妒的冷白皮,媚气逼人的五官,永远不重样的漂亮裙子。颜值天才,或许就是她这种人。
殷燃按住额头,温柔地笑。
每每从忙碌中短暂解脱出来时,她总会发了疯一般想起她。
继而,她也总怀念起二人在蓟川的那段清闲日子。人们向来如此,在风平浪静的日子追求刺激,每每踏过沼泽与荆棘后,才发觉平淡无波是真。
不出意外,自己回清市应该有些日子了。来时匆匆忙忙,如今也还是心力交瘁。
自从那天晚上殷燃把的殷寸雄事情告诉祝琴,这几日,后者态度逐渐发生转变。
与计划相反,这些转变并不是很好。祝琴抗拒得更加厉害,每次被推入化疗室都要大喊大叫一番。
前方希望仍旧渺茫,殷燃负罪感略加严重。
这段时间,她变得谨小慎微,每天精神高度紧张的同时,她尽可能避免与祝琴产生交流,生怕自己随口的哪一句会再次刺激到对方。
累么?当然。但她无可抱怨。
指尖的香烟燃尽时,天黑了,像铺开的模糊迷蒙的纱。
铃声大作。
“旗袍店主”四个字亮在手机屏幕上,殷燃手一抖,滚烫的烟灰落到黑羽绒服的前襟上,灼出一个米粒大小的洞。
殷燃接起,店主的话带歉意:“不好意思,最近有事要关店几天,旗袍我提前发到你女朋友那了,不会耽误什么惊喜吧?”
闻声,殷燃打开日历看了眼。
已经17号,难怪。
“不耽误。”殷燃淡淡说完,通话就此结束。
时间不早了,她逆着风站起身,羽绒服被吹鼓涨大。在冬的凛寒中,殷燃滑动打开微信。
十分可惜,界面上空空荡荡,毫无消息。
阮符头像的小狐狸娇俏笑着,无辜极了。
殷燃看了瞬,才笑着锁屏。
……
处理完蓟川的最后一套房子,阮符拉上行李箱出门。
顾及着还要回鲁南,她此行带的行李不多,只是签好的房屋合同、几套换洗衣服和殷燃落在房间的护肤品,以及送给殷燃妈妈的《英国医学期刊》。
傍晚时分的火车站熙熙攘攘,橙色的霞光迎面拂照,阮符目光充满期待。
风景在眼前穿梭,聒噪的火车横穿大半个省。不知不觉间,她已然把殷燃那晚的经历体验过一遍。
不知道后者见到她,会不会分外惊喜。望向窗外时,阮符总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