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车子在阮符家门前停下。
殷燃打开购票app,同时分屏切到微信打字:[rg:我到了]
同程的火车票仅剩一张,殷燃想起自己没有阮符的身份证号。
问了一遍,然而对方并没回复。
于是殷燃下车,去敲门。
殷燃屈指轻敲房门,发出清脆响亮的“笃笃笃”敲门声,没过一阵子,急促的下楼梯声由远至近传来。
门敞开,阮符扶着门槛喘着气,她的头发凌乱扎成个小丸子,口红涂了一半。大概敲门时她恰好在换衣服,此刻她上身套着米色毛衣衫,里面搭了件雾墨绿色的裙子,下装却仍着毛茸茸小兔子睡裤,反差萌指数一下拉满。
阮符左手握着支口红,无名指的戒指在暖光下熠熠反光,她紧张问道:“燃燃,你再等我一小会儿,行么?”
从阮符家去火车站顶多耗时十五分钟,应该能赶上。
殷燃收回视线,点点头,不知怎么,却问她:“要我帮忙吗?”
“如果忙不过来的话。”她又补充。
半秒惊喜后,阮符笑开:“那就太好了,快进来。”
“还需要收拾什么?”
“唔……好像还有几件衣服没装,”阮符脚步加快,说道,“就麻烦燃燃帮我装好吧。”
“好。”
殷燃跟在阮符身后上楼,瞥见走廊上放着两副名品油画,只怪上次天色太晚,她没注意到。
画作是肉眼可见的细腻笔触,色彩生动,线条流畅,并非拙劣的仿品。
“这是油画真迹吗?”她问。
阮符回头看了眼殷燃说的油画,回答说:“是呀,这副是我爸爸送我的十岁生日礼物。”
“其实那时,我想要的礼物是芭比娃娃。”阮符有些哭笑不得。
阮父喜欢高雅艺术,对书画方面更是情有独钟。阮符小时,他便极力熏陶试图培养,可惜阮符那时觉得写字画画枯燥乏味,根本提不起毫无兴趣,白白浪费他一番苦心。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阮符竟也渐渐捕捉到这些曾不屑一顾的事物的闪光点,有时甚至会想要深入了解其中奥义。得到这样的结果,阮父着实功不可没。
发现并接受曾经厌弃的某种事物的美好之处,也算是一种成长。
当然这里的“厌弃”首先要排除扭曲极端情况——在极端危险下发现并接受“美好”,断然不会是蓬勃而生的“成长”,而会是“自我安慰与保护”的心理外衣下,残酷的生存适应法则“习得性无助”。
这时,殷燃想起什么,问她:“对了,你去鲁南是?”
“我爸爸……他的情况你知道的,前几年离开了,”阮符叹了口气,而后措好词才开口,“我之前挺爱玩的,喜欢四处旅游,他生怕去个地方找不到家,就各地买了房产。他走那年我去收了几套,现在鲁南和蓟川还有几处需要过继到我的名下。”
“别难过。”殷燃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恰好走到阮符的房门前,她轻轻推开门,窗帘迎风鼓动,飞出窗外。
“我没事的,”她笑着回头,把手中的口红塞给殷燃,指指自己的睡裤,她道,“我先去洗手间换衣服。”
殷燃应了声“好”,上前将她床上的几件裙装和外套叠好收进行李箱。
做完这一切,沙琳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