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黄色绣花鞋映入眼帘。
李司益皱起眉,十分不满意:“什么时辰了,还不去睡。”
李妙鸾垂下眼看着他,声音平静,只问:“父亲,悔吗?”
悔?悔什么?
李司益:“我有何可悔?”
李妙鸾淡淡道:“大哥死于沙场,二哥死于海上。”
李司益不语。
李妙鸾看着他:“父亲,女儿不明白,为什么,您不愿做家主,却又想去培养一位自己心里所完美家主。”
李司益不语。
李妙鸾深呼一口气,心中想法:“父亲,您自己做不到,别人就能做到吗?还是您认为,因为我们是您的孩子,我们就该成为您心里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做自己?”
“做自己?”李司益终于开口了,却是冷笑道:“没有我,何来你们?”
他淡淡抬眼看向李妙鸾:“我倒不知,你竟也有怀疑我的时刻,商人的眼睛,容不下利益以外的东西,我所作所为,皆为你们,你,不该来质控我。”
李妙鸾无可奈何,窒息的很:“如若您如此想,我们倒觉得这世间有什么好的,不如,不来。”
她转身离开,淡黄色的衣角随风飘起。
李司益依然神色如常,他就像个木偶,木纳固执,就跟李老爷子说的一样,心里除了利益,容不下任何东西。
可他要的只是利益吗?
不,还是,荣耀。
他要别人提起李家,便是那出色的家主,而那出色的家主,是他李司益教出来!
思此,李司益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是夜。
严墨屿托着下巴说:“在下瞧着温公子,似乎不反对…”
即墨瑾舟剥了颗栗子,平静自若,将栗子放进嘴里,好不意外:“他自然不反对。”
严墨屿挑眉:“这么肯定?欸?你什么时候买栗子?”
即墨瑾舟又剥了一颗栗子。
严墨屿摇了摇头,十分欠揍的感叹一声:“唉~可惜温公子是不反感,不知道愿不愿意啊…”
即墨瑾舟动作一顿。
严墨屿见机不对,连忙撤回:“唉唉唉,在下说着打趣的,别认真别认真。”
即墨瑾舟静了半刻,方才动作,将手中剥了壳的栗子放在嘴里。
严墨屿叹息一声:“你说你啊,老是憋在心里,何时才能叫温公子发现。”
即墨瑾舟喝了口茶,不做回答。
严墨屿知道问不出什么了:“行了行了,在下不聊这个了。”
突然,即墨瑾舟轻声道:“他会知道的,他可以意识到的……”
他似是说给自己,以来宽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