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欠脸上露出吃惊之色,“我真带了女人的卷宗?”
孟清云眼睛弯了弯,没说话。他长相清俊温和,笑起来有令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如果他眼里的嘲讽之意不那么明显的话。
李三欠摸摸鼻子,没再继续问下去。他现在失忆了,孟清云说什么都有理,何必呢。他低头看了看锦囊,尔后又将锦囊扔给他。
孟清云愕然接住。
“你和那贼稍有不同。他拿了不还,你至少还有良心。”
孟清云却并没有感激,沉声问道:“为什么给我?”
“我不喜欢欠别人,既然你救过我,这个锦囊就是报酬。”
孟清云探究地打量他片刻,李三欠抓住机会露出一脸诚恳,“你看,其实我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
孟清云嗤笑一声,收了锦囊之后将倒出来的东西重新装回了锦囊里。
孟清云收拾好东西,低头道:“谢谢你这次救了我,咱们算是互不相欠,就此别过吧。”
李三欠微微一怔,没想到孟清云过河拆桥拆得挺快,道:“你现在毒伤未愈,难道不需要我保护吗?”
顿了顿,又道:“我想不明白,你为何不让我留在你身边,如果我要害你,便不会救你了。”
他说出这话之后也有几分郁闷,想他毫无保留地救一个人,没想到对方并不领情。
“你我不是一路人。”淡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三欠迅速看向孟清云,这一望望进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那眸子是琉璃般的深褐色,仿佛夏日夜晚的天空,高远、清透,却又捉摸不定。
他下意识地反问:“为什么不是一路人?”
孟清云把锦囊别在腰间,整理好衣服站起来。他的脸色并未褪去青白,可站姿动作利落干脆,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病人。
孟清云笑得灿烂,“因为你是好人,我是坏人。你会知恩图报,我可不一定,我要的东西,我会想方设法地得到,不管手段如何。”
似乎从未听过这样直白的话,李三欠有一刻的怔忪,过了片刻他脸色沉了下来,双眸死死盯着李三欠,“说来说去,你是不信任我吧?”
“对,我确实不信任你。”
一瞬间,孟清云感觉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攫住了他,面前的人如同被激怒的兽散发着无形的威压,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咬过来。
露出真面目了!
孟清云迅速后退,打算寻机逃跑。然而他只不过刚刚将脚往后退,一只强有力的手忽然卡住了他的胳膊,快得让他来不及做任何闪避。
孟清云瞳孔收缩,他要做什么?不,从他的表现看,他不可能为了这点事杀人……
“看来我必须教教你这世界的美好品德,比如要懂得多信任别人之类!”李三欠笑得令人胆寒,他像抓一只小鸡一样将孟清云拎起来抱在怀里,随即将他翻了个身压在草丛里。
孟清云被一系列的动作翻得晕头转向,还未回过神,忽然觉得屁股一凉,裤子已经被人扒开了。
心头一惊,他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回答他的是啪的一声清脆的怕打声,屁股上火辣辣的热痛让孟清云头脑一片空白,有一瞬间他甚至忘了要说什么要做什么。片刻过后,强烈的羞耻感和怒意如同洪水漫过全身,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他几乎是嘶吼道:“你敢打我?!”
“我当然敢打你。”李三欠的声音如同岩石般坚硬,随着他的话,强有力的手掌又击打到孟清云的屁股上。
触手的光滑柔嫩让李三欠稍稍回神,一时的怒气过后心里升腾起一丝后悔,可当看到孟清云侧头看他时那挑衅愤怒的眼神,仿佛一只张牙舞爪不自量力的小兽,心头异样的火苗又死灰复燃。触手的光滑仿佛有了魔力,吸引他再度重重落下一掌。
心神有一瞬间被手部的触感吸引,正是那一瞬间的分神,一股大力忽然击中他的胸部,手上不由放轻了力道。
一脚踹中之后,孟清云立即跳起来往前方草丛里面跑,然而他忘了自己的裤子还在脚踝,行动间被绊倒在柔软的草丛里,气得他破口大骂。当他看到李三欠高大的身躯笼罩他的时候,他简直气得完全忘了礼仪,用生平见过听过的最粗俗不堪的语言咒骂着李三欠。
李三欠蹲在他身边,孟清云下意识地往前爬了两步。
“想不到你嘴巴还挺会骂。”李三欠像是没听到那一连串的咒骂,捉住他的腿将他拖到自己面前。
孟清云涨红了脸,抬头怒视李三欠。可当接触到李三欠的眼神,他忽然有些瑟缩。他觉得李三欠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一块砧板上的肉,还是那种肥嫩多汁的小羊肉。
心底忽然冒出一股巨大的寒意。
会被吃掉……
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然而李三欠却忽然放开他站起来,冷淡道:“把裤子穿好。”
孟清云迅速穿好裤子,想也不想地再度往前飞奔。他知道自己的瞬行千里根本无法和李三欠相比,可他只想逃开。
李三欠却并没有追过来。
孟清云又回到了千妖林,频频往后望也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李三欠竟然没有追过来。
孟清云松了口气。
当停顿下来之后,屁股上辣的痛楚便无比鲜明。若说到痛楚,当年经脉尽毁时的痛楚何止痛了千百倍,甚至天音宗弟子殴打他时下的手都要比李三欠重,可这样的耻辱却是第一次得到,仿佛浑身□□,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人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