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晏惟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干脆,“下次你可以直接说你觉得麻烦,我又不逼你。”
简欢张了张口。
你逼我了啊?
她不明白。
“欢欢。”
忽地有男声响起了,那声音穿过雨水,从下至上。
简欢和晏惟都回头,再低头。
那低处的阶梯尽头走上来了一个人,踩着雨水和些微滑的青苔,稳稳走上了层层台阶,他的声音她们都认识。
“刚才我说的和做的,是边伯贤的意思,”晏惟朝简欢没头没尾地道,她没给简欢解释,将伞从肩头取下,撑起伞隔开大雨,潇洒离场,“走了。”
简欢没回过神来。
晏惟走下阶梯,和来人擦肩而过,隔着雨水,她头也没回,草草喊了一声:“哥。”
那人没回答。
简欢拎着牛奶,总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可人已经到了跟前——
黑色的伞面如重重乌云盖过了简欢,湿气和冷意同黑暗铺面,然后简欢被那人拽过,被拽进了雨帘里,雨声变小了,听不见了,有谁修长冰凉的手指牢牢桎梏她的腕骨。
简欢的心跳得很快。
是边伯贤。
他的眉眼是这世上无人能解答的谜题,是货真价实的似笑非笑,凉薄、挑衅和温柔皆有,总是层层拨开,又是层层迷雾。
简欢听到他说:“我来陪你。”
雨声太大。
听不到真心的声音。
跟哥哥出去玩
“边……学长?”
明明下午见了面,那时候边伯贤还穿着牛仔外套,清纯又明朗,现在换了一件挺阔崭新的潮牌纯黑夹克,搭一件破洞牛仔裤漏出白皙的膝盖,他肩宽腰细腿长,这夜色成了他的主场,本就是深夜怪兽似的人,这一身黑更助他隐匿于黑暗中捕猎,一对漆黑的眼珠子又亮得使人心慌。
“我推了学生会会议来找你。”边伯贤站在低一层的台阶上,他还拽着简欢的手腕不肯松手,但简欢也顾不上了,现在她平视着边伯贤,她从来都是要抬头去看边伯贤的,从身体和心理都是仰望的姿态,但现在边伯贤主动放低了姿态向她示好。
她看着他,咽了口口水,他很好看,真的,脖子纤细修长,脸小而秀气,碎刘海搭在白皙额前,小狗眼睛水汪汪,浅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向她献上自己似的,他问她:“喜欢吗?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