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是真疼,气也是真气,但鬱理看著他,几秒钟后,慢慢地挑唇轻笑。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周敬航看著是朵高岭之花,不宜远观也不可近望,但剖开瞭心,根本是个蔫黑蔫黑的黑心莲。
什麽狗屁清冷孤傲、淡漠不羁,根本是这人爱好诡异的僞装。
他骨子裡有种藏得很好的疯劲儿,狼心狗肺,刻薄寡恩,但就是这种随时随地会在胸口上挨一刀、表裡不一的特质彻底迷住瞭鬱理。
当年追他,鬱理费尽心思,被他骂过“滚开”,也被当衆下瞭面儿拒绝。
鬱理不喜欢周敬航,但他越对自己露出嫌恶的表情,她越是不知死活的来劲。
用尽手段追瞭大半年,期间没想过放弃,但游戏总有结局。
无论是he、be还是oe。鬱理要打出自己结局。
她自问没有自虐倾向,对周敬航这种软硬不吃的态度逐渐感到疲倦,就在她宣告放弃的当天晚上,这人浑身湿淋,将她从纸醉金迷的cb掐出来,狠狠抵在路灯失效的后街亲吻。
那不是鬱理第一次尝到属于别人的鲜血。
一点点甜,如潮涩海浪的腥。
真奇怪。无论主动被动,他们之间所有亲密,似乎都离不开催心剥骨的鲜血和疼痛。
她在挣扎间咬破对方探进来的舌尖,但下一秒,她双手环著他,两人幕天席地暴露在台风来临前的疾风骤雨,吻如久旱逢甘霖。
如果说她对周敬航有过那麽一丝的真心,一定是这一刻交杂瞭雨水和血水的夜晚。
鬱理对滥交不感兴趣,也没集邮男友的习惯,她和周敬航那始于年轻气盛赌注的一段感情,实打实是彼此初恋。
初恋,初吻,初夜,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但她一颗心要分给那麽多人,爱情算得瞭什麽。
她胡乱抽瞭几张纸巾,摁住伤口,力道重得仿佛要不计后果二次撕裂。
“疯子。”
周敬航挑眉,彬彬有礼地回敬:“彼此彼此。”
鬱理不会后悔今夜的主动招惹,但她从小就记仇。
记得周敬航对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不屑一顾,记得他那张薄情寡义的嘴唇吐出来伤人的词语。
当然也记得,她对他说:“玩腻瞭,分手吧”时冷酷到仿佛没听见她在说什麽的神情。
鬱理气闷片刻,不知想到什麽,意气娇媚地扶额笑开。
“拍卖会要开始瞭,我得走瞭。”
宋敛的耐心不比鬱理多,电话至多打三通,每一通十秒,掐点精准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