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这个世界,[他]已经死了。
奴良鲤伴没有说的更多,他视线微微偏移,对上了丑时之女。
丑时之女有些不安,她抱紧了自己的稻草人,苍白的脸上蓦然沾染了浅淡的红晕。
奴良大人会不会答应呢?可是自己还那么弱小。对于奴良大人来说,自己是累赘吧?丑时之女眼的期待一点点的减少,她慢慢地垂下头,心涌起失望的同时更多的是对于自己的无用而不甘。一簇小小的火焰在她的心冒了出来,她想要变地更强,强到能够保护自己的朋友,保护他人,也能够追随于奴良大人身后。
这份情绪浓烈的莫名,却并非是凭空出现。丑时之女知晓自己会产生追随想法的原因。
假如说夏目曾经给予她希望,让她没有迷失自我,陷入到更深的怨恨之,再无清醒;那么奴良鲤伴就是她的目标,是能够引领着她前行的明灯。
这份情感已经酝酿许久,而如今终于被引燃。她心甘情愿的想要将自己的忠诚付诸于奴良鲤伴。
奴良鲤伴伸出,揉揉眼前这位低下头的丑时之女小姑娘,答应了她想要追随于他的请求。他的笑容稍微浅淡了一些,却要显得更加的真实与温和。
至今——他的奴良组又增添了两名成员,暂时与刀剑组区分,被归类于妖鬼组。
而妖鬼组内的成员,也只有她们两位。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他还未向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提出过邀请,而他们二位也没有说过要加入奴良组的之类的话语。
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现如今只是在本丸当暂居的客人。不过奴良鲤伴相信,再过上不久,这两位也会成为奴良组的成员,他身后百鬼夜行的一众。
他的答应对于丑时之女来说是惊喜,也是动力。她喜悦地抬起头,对上了奴良鲤伴含笑的眼眸,这让丑时之女愣了一下。
有什么久远而陌生的情绪在她的心底慢慢地冒出来,泛着浅浅的酸,让她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变得酸胀起来。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还是人类,还要小的时候,她也遇到过这样的目光。只是与奴良大人的目光对比,她猛然想起,那种目光要虚假的可怕。
是了,那是致使她死亡堕落成怨灵妖怪的罪魁祸首的目光,是她父亲大人的目光——为了能够使她成为丑时之女诅咒他的政敌,他用那种倾注了虚假情感的目光看着她,然后将目光转移到旁人身上,在加派下仆以语言引导,诱导她一头载入嫉妒的深渊。
他成功了。
她也成功了。
丑时之女并未如同她人类父亲所想,会因为引起父亲的注视而对父亲的要求言听计从。初生丑时之女诅咒了自己的人类父亲,并且割下了他死不瞑目的头颅,摆放在她的面前。
“您要一直注视着我,父亲大人。”
丑时之女还记得那时被嫉妒所迷惑的自己勾唇浅笑对父亲的头颅说出的话语。此时此刻再想起来却没了那时候的执拗与怨怼。
在后来知晓造成这一切的缘故只不过是一场有预谋的阴谋,她干脆地诅咒了所有导致她变成这样的人,却无法挣脱嫉妒,从其走出来。
她是丑时之女,因嫉妒和怨恨而生的妖怪。
直到她进入到了另外的世界,遇见了夏目,她被人算计好的命运才开始发生了改变。那样温暖的少年给予了她希望,然后她遇见了许许多多的其他人类与妖怪。
遇见了胧车,也遇见了奴良大人。
“二代目。”丑时之女改了口,脸上终于露出属于少女的笑容。虽然不再天真,却也显得另类的美好,化解了她给予人类的阴森恐怖之感,她轻快地、在胧车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对奴良鲤伴吐露了自己的名字。
“追真葵。”
“我的名字是追真葵。”她将自己的真名交付给了奴良鲤伴。
胧车没有阻止,也来不及阻止。她只怔然了些许时间,而后不甚明显地露出了微微的笑。早在奴良鲤伴给出解释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些什么。“曾经”这一词包含了许多,但这其的内容不是她一个小妖怪可以去探寻的。
她只要知道,奴良鲤伴确实是她所想的那一位就可以了。
奴良鲤伴颔首,表示自己记住了。
在这个主世界里,真名并非是限制妖怪的段,但显然丑时之女不知道。奴良鲤伴看了一眼微笑的丑时之女,又瞅了一眼胧车,最终没有给丑时之女解释。
他怀抱着当着背景板的南泉喵,带着两名小妖怪,没有选择回到妖怪公寓,而是开启回到本丸的通道。
在回到妖怪公寓之前,先要带着新加入的成员看看自己未来的居所。
南泉喵忽然炸了毛,在进入本丸的那一刻挣扎着从奴良鲤伴的怀抱之跳了下来,而后来不及逃跑便被一只肤色微黑的小给逮住,抱在了怀里。
“哇!”
“是猫哎!”大俱利团子的眼里泛起了兴奋的神色,上动作不停地将南泉喵上下撸了一遍。
从今以后,他就是有猫的人了!
开心!
大俱利小团子的全部注意力都集到了自己怀抱当的那只花喵身上,一时之间竟然忽略了站在时空转换仪器边上的奴良鲤伴一行人。
奴良鲤伴看着大俱利小团子,不禁露出了些许笑容,眼泛着笑意。丑时之女和胧车拘谨地站在奴良鲤伴身后,对忽然转换的场景感到好奇,却不敢贸然肆意地打量。
她们心对于奴良鲤伴的敬畏更深。
胧车思考了会,觉得自己现在妖身的形态占地面积过大,于是周身忽而泛点萤火,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然是一位高挑的病态女子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