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t你一个人去很危险。”
凌祈却漫不经心笑了笑,斜靠在椅子上,双手枕在脑后,悠悠道:“我可是暗夜阁第四杀手,说不准将来能成为第一,那话不是你说的么,只有心无旁骛才能握紧手中的剑,你若跟去,我肯定会分心保护你。”
楚涟月想说的话被噎住,从前随口劝诫他的话,现在反被他拿来说服自己,不过认真想想,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确实会拖他后腿,倒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习武。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不跟去,但你得答应我,每个月得找机会和我联络,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凌祈挑眉,打趣问:“这般想着我?那你别再喜欢柳时絮了,等我回来,就跟我成亲如何?”
楚涟月抿口小酒,摇头拒绝:“那不成,我会担心你,是因为咱俩自小的交情,何况在我心里,你就跟我亲哥一样,断没有因为这事以身相许的道理,不论如何,我都希望你活着回来。”
被拒绝的凌祈并没有感到很气馁,反而抓住其他关键问题,震惊问:“你……这次竟然没有否认?你真喜欢他啊?”
楚涟月笑眯眯道:“我跟他呀,好事将近。”
凌祈:“……”心有点痛,望着她愉悦的神情,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希望她能快乐。
“阿祈,谢谢你呀,陪我度过这次生辰,礼物我很喜欢。”
忽然郑重其事的道谢,倒让凌祈瞬间没了脾气,他扬起唇角,“你喜欢就好,那家伙肯定不知道你生辰对吧?”
楚涟月眼底笑意加深,连连附和他的话,心里不禁感慨,这人真好哄啊!
日子过得很快,凌祈走后,每个月会按时寄来报平安的信,但他并未在信上讲长生殿的事,只道一切安好。
另一边,直至二月初,柳树开始抽条发芽,也不见柳大人给她写封信,玉京城那边音信全无,若非怀里的银票提醒着自己,她简直要开始怀疑,那究竟是不是幻想的一场梦?
感情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但银票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既然不是梦,他为何连封信都不写?难不成彻底将她忘啦?
“哎呦官爷,您这个月已经来七八趟了,没有生辰八字,您的姻缘我真算不出来啊!”桥头的算命先生哀求道,这段日子被衙差频繁找上门,好些个客人都开始避着自己了。
楚涟月皱眉,拽着算命先生衣袖不肯撒手,不满道:“看面相也不会吗?你要是还算不出来,我就当你是骗子,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当鄞州城的算命先生全跑光后,玉京城终于传来了最新消息,圣上驾崩,新帝继位,改年号颁新令。此外,凡是跟董靖有牵扯的朝廷官员统统被革职流放,连鄞州知府赵正明也不例外。
楚涟月还听说,不日朝廷将会派新任巡查使来鄞州亲审董靖等党羽,会是柳大人么?
暮春时节,花随雨落,河畔杨柳青青,蓬勃生长。
傍晚,新任巡查使抵达鄞州,从马车下来的,是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刚到衙署便提审赵正明,办事雷厉风行颇有些手段。
见柳时絮没来,楚涟月稍微有些失落,上边催得紧,要衙役们抓紧时间搜集赵正明罪证,故而她也没难过多久,很快调整心态,努力搜集罪证。
出乎意料的是,因差事办得不错,新来的巡查使大人点名要见她一面,但并不是在衙门直接见,而是在官驿的住所。
总捕头林深领着她来到官驿,再三叮嘱:“在姜大人面前,万不可胡言乱语,别给衙门招惹麻烦。”
楚涟月连声应是,心里却在好奇,姜巡查使为何要在私底下见自己?
没等多久,官驿里出来一个穿着讲究的老仆,客气而疏远地引路,穿过月洞门,来到一处曲径通幽的庭院,庭中人负手而立,默不作声打量着楚涟月。
楚涟月不觉一怔,不得不说姜大人这副神情和姿态,像极了刚来鄞州城的柳时絮,眼前人可能因为上了年纪,与柳时絮相比,多了几分稳重庄严,尤其是那双阅遍世间百态的眼,似乎能很轻易看穿一个人。
总给人一种感觉,在他面前想偷奸耍滑作奸犯科之人,肯定没有好下场。
“卑职楚涟月参见姜大人。”她恭恭敬敬行礼。
姜淮罢手,示意她起身,淡淡道:“听纾儿说,你曾救过她的命?”
楚涟月诧异地应声是,心道原来这人便是阿纾的父亲,也是柳大人的舅舅,她曾听阿纾说起过,柳大人自进京后一直住在姜家,而姜淮更将他视如己出,细心教养言传身教。
难怪第一眼她便觉得,这二人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仔细看看,连容貌都有三分相似。
姜淮依旧神色淡淡,“既然是阿纾的救命恩人,有何请求尽管提,在我能力范围内,会尽量帮你达成。”
这话楚涟月好像在哪里听过,不愧是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当初柳大人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她笑了笑道:“姜大人不必言谢,阿纾是我的好友,救她是我想做的事情,不需要任何奖赏。”
姜淮眼底闪过诧色,命人呈上一封信,“这是阿纾托我带给你的,若想回信需得另外找人,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收到姜闻纾的来信,楚涟月很是欣喜,但转念一想,柳时絮不仅没给她写封信,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曾托人捎来,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小黑屋警告!
“姜大人请留步,卑职想跟您打听个人,柳大人他还好吧?可知他何时来鄞州?”她满含期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