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梨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鱼尾消失了,变出了一双腿,这让她很苦恼,只能心不在焉地说:“嗯。我听到他们俩吵架了。”
“懂了。”
裙子很短,但还好,不至于走光。梵梨拉了拉裙子,有些尴尬地踢了踢腿:“怎么会这样……”
“那要问你自己。”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知道水里也可以变出腿的……”她脱下外衣,当长裙围住了腿。
苏释耶眼睛微微睁大,凝视着她坦率的双眼,过了一会儿,别过头去看着彩绘玻璃窗的方向:“我有事,先走了。你休息一会儿,等尾巴回来再出去吧。”
“等等,苏释耶大人。”
“怎么?”
“你……你不是幻象?”
苏释耶笑:“你就当我是幻象好了。”
“那,刚才你怎么提前这么久就知道他们俩来了呢?”
苏释耶笑意更明显了,说出来的却是不怎么客气的话:“比起问这种傻问题,不如想想你的腿是怎么回事。我们都这样了,你还装什么呢。”
说完,他转身就走。
梵梨本想再叫住他,但他最后留下来的天然威压让她有些退却,不敢多问了。等他出去以后,她
尝试恢复平静,但无论如何都无法从消除刚才法式长吻带来的刺激感。身体里、皮肤下、神经中,一直都有无数小爪在紧收一样。
这是她的初吻……
她捂着脸,觉得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又觉得很可惜。毕竟初吻原本是想留给第一个男朋友的,结果给了一个陌生人。
可是,苏释耶是光海独。裁官,长得那么帅,应该不会占一个普通海洋族女孩的便宜才对。他是为了救她吧。
不对,她实在是太不矜持了!不管他多有魅力,那也是吃了她的豆腐,怎么也应该给他一个耳光才对!
可是,那么帅的脸,怎么可以挨耳光?在那么好看的脸颊上留下五指山,不觉得可惜么……
不对,轻薄的家伙帅也没用,梵梨你不要当个没原则的颜狗好不好!要打,不打显得你多掉价啊!你有这么差劲吗!!
可是,他都已经出去了,后悔也没有用吧,再说你自己不是挺心动的吗,承认吧梵梨,你被他亲得都快忘了姓什么了……
不对,面对强大雄性产生被征服欲只是本能而已,优秀的姑娘应该明白如何去克服本能!连本能都克服不了,还是个人吗!还有尊严吗?!
可是,他是为了救她,恩将仇报不好吧,再说你确实挺享受的啊,为什么要逃避这一点……
不对,他也可以用不是亲吻的方式来救她的呀!他这样还是有点占她便宜吧!!混蛋啊!!
可是……
最
后,梵梨被自己的纠结思想整得精疲力尽。好累,纠结不动了。她索性坐在祭坛上,放空大脑。
动了动好久不见的双腿,她觉得有些开心。见腿久久没变回尾巴,游泳和呼吸好像也没怎么被影响,只是速度慢一些,她就脱下外衣裹成长裙,慢慢游了出去。
刚上去,她就在楼梯口遇到了琉香。琉香原本靠在墙壁上,不知道痴痴地在想什么,看见梵梨,先是随意看了一眼,别过视线,然后偷偷瞄了一眼,和梵梨视线相撞后,又挪开视线。再过了几秒,她才猛地回头说:“梵梨?!”
“啊,是我……”
“你怎么这么美,好像看上去很不一样了啊……啊,不对,我有事要跟你说。你不知道,刚才我在这里遇到了苏释耶大人,就是这里!”琉香指了指原地,第一次表现出近似于当当的兴奋神态,“我这是第一次看见他本人,他在这里站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我就鼓起勇气过来跟他打招呼……结果他态度居然特别温和!简直是意外之喜……等等,你你你……”
她话没说下去,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梵梨的双腿。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梵梨苦恼地说道,“没有上岸,就这么变出来了。”
“你在那里陆生的?”琉香看了看梵梨身后的楼梯,颤声说道,“刚才,跟你在一起的人,不会是……苏释耶大人吧?”
“啊,嗯,就偶遇
了一下……”
琉香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我不知道该说你猛还是幸运了!!!”
“啊?啥意思?”
“你不打算读书了吗,海洋族怀孕是没法挑时间的啊!但算了,你还担心什么读书的事,生了他的孩子,你直接搬到圣耶迦那,母凭子贵,此生无忧了!”
梵梨拼命摆手:“你在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没让你怀孕?”
“当然没有!!”
“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轻易让一个海洋族怀孕呢……”琉香拍拍自己的胸口,对她伸出大拇指,摆着尾巴,嘀嘀咕咕地走了,“但你还是太厉害了,那可是全光海顶峰的男人,厉害了我的梨子……”
梵梨想起来了,琉香白天就说过,夜迦喜欢陆生状很“皮”。她隐约觉得,变出双腿可能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所以,她又躲回了回忆长廊,静静等待自己变回海生状。
风动宫殿最大的露天仪式堂里,两千六百名宾客基本就位,座椅搭建成了足球场观众席的碗形。
作为奥达宗族的代表人,丽娜和母亲被安排在前排。苏释耶坐在她前面一排,和她之间就隔了四个人。他脱掉了外披,现在穿着一身正装,正翘着腿,单手撑着下巴,侧耳听身边的奥达宗主的小公子——奥达艾泽讲话。
奥达宗族是星辰海的守护宗族,艾泽也是正宗的海神后裔,有六对尾鳍,是速度最快的海神族,其脸面跟太
阳一样灿烂。他自小参军,随父亲游历四方,喜穿军装,不喜佩戴他们的衔尾鳗鱼徽章,因此有个外号叫“小军帽”。星辰海归顺苏释耶后,他认识了苏释耶,发自内心地崇拜苏释耶如沐春风的待人方式,而不像跟父兄那样总是被教训,“被”产生崇拜之情。对他来说,苏释耶比他那个自大愚蠢的大哥更像大哥。之后,他几乎就一直跟着苏释耶了。现在他常驻圣耶迦那,挂名在圣大读书,却是挂科党。他只立志要和苏释耶统一全光海,收复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