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忙说?一声抱歉:“早上是我不小心?拨错了号码。”
她掐着嗓子说?话?,声音细细的,虽说?沈屹骁已经很久没?听过她电话?里的声音,但这点?伎俩哪里能糊弄过他。
“这样啊,”沈屹骁食指挠在眉骨:“不知你原本是要找哪位。”
一般来说?,对方听说?是拨错号码的,有礼貌的会说?一声没?事,没?礼貌的会直接挂断,这人却不按常理出牌。
早上拨通他电话?的那股冲动经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让夜浓后悔不已,再?说?下去,她生怕自己会露馅。
于是她又说?一次抱歉,不等电话?那头给出反应,夜浓就先挂断了通话?。
沈屹骁看着已经回到通话?记录的界面,再?回想她刚刚语气里的慌乱,不禁一阵低笑。
突然很期待下次跟她的见面,会因为那个色彩、动作还有姿势都异常丰富的手机而跟他服软吗?
“关?秘书。”
关?昇立马走过来:“沈总。”
“回来那趟飞机几点?落地?”
“七点?。”
*
一个下午,夜浓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今天公事不多,她百无聊赖的,一会儿看着电脑屏保失神,一会儿点?开手机那通不过四十二?秒的通话?记录,一会儿又在想自己有没?有露馅。
到了下班时间?,曲姚敲门进?来:“夜总监,你不走吗?”
夜浓这才回了几分神:“哦,你先走吧。”
霓虹接替下沉的暮色,将城市再?次点?亮。
中午吃得少,这会儿胃里空荡荡的,夜浓一边坐电梯下停车库,一边从网上搜索能勾起她食欲的餐厅。
一条微信消息从手机屏幕顶端弹出来,点?开,是南禹发来的。
「昨晚的约定?还作数吗?」
要不是经他提醒,夜浓真要把今晚去看物业看猫这事给忘了,想着会所那边也可以吃饭,夜浓看了眼时间?,回道:「八点?可以吗?」
南禹:「当然,八点?我在十二?栋门口等你。」
从公司回铂悦府也不过二?十分钟不到,因为时间?还早,夜浓先是洗了个澡,而后冲了杯茉莉花茶。
阳台凉风簌簌,两?只?掌心?握着的玻璃杯壁很快就凉了温度。
以前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生她养她的城市,走的时候也不觉留恋,直到去了香港,才真正明白什么叫「身在异乡为异客」,然而后一句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她却没?有过多的感受。
五年,和那个人的通话?次数加起来有一双手那么多吗?
好像没?有。
所以她应该过得很好,好到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了吧。
倒是当初那个主动放弃抚养权的父亲,对她照顾有加,时不时给她发两?条消息问她近况。
夜浓嘴角笑出苦涩,与眼里倒映着的绚烂霓虹像是两?幅截然不同的水墨画。
南禹在楼下看到她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浅灰色的针织三件套,密长卷发很随意的用一只?玉色长簪全数挽起。
一股清冷的松弛感,可举手投足间?又有一种顾盼撩人的媚骨风情。
脸上明明看不出任何的妆造,却依旧唇红齿白,一双眸,明亮清澈,整个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