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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心下一惊!没想到明明是在后院发生的事,也捂了下人的嘴根本没有传出去的事,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其实刚刚上马车的时候她就在思索要不要与他说这件事,只是想了想,觉得他应该并不关心她在后院发生了什么,所以就按下不提。
燕瞻看着她娇弱不堪的模样,若非知道她刚才在沈家后院的壮举,只怕连他也难以分辨了。
她与沈家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
沈芙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些想法。若他不知道便罢了,既然已经知道,沈芙刚才不言就是故意隐瞒。她才嫁进王府,就借他名头作威作福,还隐瞒不报,对他来说,定是厌恶她这样的行为。而且,说到底她在沈家后院掌掴庶妹,若传出去,都只会道是她以世子妃的身份仗势欺人,亦会拖累安王府的名声。
所以,他这是来找她问罪了?
“殿下容禀,沈家后院之事,并非我故意隐瞒。我上马车之时本想告知你此事,只是见你一直在忙,不敢打扰,苦于没有好时机提起。继而又想,虽我用了你的名号,但又怕您并不愿意听这样的小事,所以一路以来就未曾提起。”沈芙看着他认真道。
他既然都知道了,若她再欺瞒无异于自找死路。
“我和三妹妹自小不和,在家时她就屡次挑衅于我,念在她年纪小的份上我从来没有和她计较过。”沈芙解释事情缘由,“可是这次回门,我已经代表了王府的脸面,是您的世子妃,她却依然出言不逊对我不敬。我便稍稍给了她一点教训,以免她日后惹出更大的祸事拖累家族……”
“而我借用您的名头,说来也不怕您笑话,则是因为我在沈家并无多高的威望,不能服众。我也知我今日行事有些过激,那也是因为三妹妹太过分了,我一时忍不住。不得已借了您的名头打了她。虽对殿下隐瞒了此事,但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给王府抹黑。”
沈芙说完,缓了缓道:“还请您宽宏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沈芙这一番话,说得实在熨帖了。
既解释她打沈兰的原因,并非出于作威作福,而是沈兰挑衅在先,是为了维护王府的颜面。又说明无奈借他名号,隐瞒也并非成心。可谓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正如新婚夜那天,她一番解释下来,燕瞻似乎确实没有再怪罪她的理由。
可惜,他今日尚有闲暇。
经过他手的罪犯俘虏不计其数,于刑讯一事他尚有些精通。
理由太完美无暇,才恰恰有问题。
燕瞻长指曲起,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了敲。听完沈芙的解释,终于抬眼看向她,脸上表情却没有一点变化,平淡尾音拉长:“若我,非要计较呢?”
侍卫都退出几步之外,没有人能看见马车内情景如何。
方嬷嬷早就下车了,见沈芙迟迟没有下马车,又被侍卫拦着不让走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不知多焦急。
同样心焦的,还有沈芙。
以为自己解释得够好了,几乎是天衣无缝的。除了自己是想故意惹怒沈如山未说,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哪知他如此油盐不进,又或者是……城府太深。
可是激怒沈如山的原因,她无法说。
眼看着他面上神情越发冷肃。任她理由说得再充分,他若是非要和她计较,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沈芙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沉默了一会儿。
“这事我有错,您要和我计较,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手指绞了绞,她的声音带上了些无法言喻的委屈与难过,“我在沈家其实过得一点也不好,三妹妹总是为难于我,对我说尽各种难听刻薄的话,多次嘲讽与羞辱。我确实没忍住,借了你的名头教训了她一下。我在沈家本卑下,可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了,世子殿下也要为此责罚我吗?”
她抬起头,直直地望着他,滚烫的眼泪随之落下来。
掉的仿似不是眼泪,而是她在沈家这么多年受尽的苦楚。
眼眶红透,连眼睫都湿了,湿透的杏眸如春水般温软,看着楚楚可怜。
燕瞻看她掉下来眼泪,眉头皱了皱。
面色不知为何有些冷。
沈芙慢慢垂下湿透的眼睫。
“我在沈家过得艰难,又不招你喜欢,嫁进王府后谨小慎微,尽量不给你添麻烦,不碍你的眼。你让我安分守己,我欲尽力做到,所以刚才才没刻意提起。你放心,以后我再不敢隐瞒。所以……”她低泣了一声,声音更凄软了。换了称呼,带着些许恳求,“夫君,你能不能原谅我?”
她抬着头,令人一眼就望见了通红的眼,布着薄薄的泪光,一眨不眨眼巴巴地望着他。
燕瞻一早就知她在沈家拿他的名头做了什么,其实并不在意。等她上了马车依然安坐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这让燕瞻忽然想起新婚夜她那胆小懦弱的模样,与她在沈家后院做的事,倒是天壤之别了。
他确实有心借此事试探,却未曾料到,她与沈家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不融洽”可言。
而这胆子……也真是算不得多大。
“……”
燕瞻突然没有了逼问的兴致,“行了,我从头到尾有说过一句要责罚你的话吗?”
沈芙眼睫顿时颤了颤,吸了吸鼻子摇头:“没有。”
“你在沈家的事我懒得管,但下次若再敢隐瞒——”
他淡声道。
沈芙又似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我再不会了。”
心里暗忖他的话,听上去,她借他名头生事他好像并不在意,重要的反而是她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