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兰斯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金丝勾勒的腰带,穿着单调简洁,浑身散发着一种冷质的气息。
乌莉咽了口唾沫,她喉咙干涩的厉害,刚开口声音就沙哑的厉害,“裁圣官大人,我其实就是在散步啦,我这人有个不为人知的病症,就是喜欢穿着隐身衣梦游,刚刚可真是要多谢您,将我从梦魇中唤醒,否则我就要惹出祸事了。”
乌莉一脸认真的瞎扯说着谎话,她紧张的观察着阿卡兰斯的神色,男人稍稍思索片刻,随即掀起眸子,露出明金的瞳色。
“梦游……”
他朝乌莉投去一个眼神,“你,跟我进来,一个时辰内睡着,我要看着你是不是真的会床上隐身衣梦游。”
乌莉惊得汗如雨下,硬着头皮跟上他的步伐,裁圣官的住所自是整个王宫最好的,相较于国王也毫不逊色。
满殿的银梁金柱,宝石像是不要钱似的当做装饰品,地砖是细致打磨成一整块的白玉石板,房中的窗纱薄如蝉翼,缀满了一颗颗圆润的珍珠,奢靡至极,让人瞧花了眼。
“躺下”
阿卡兰斯坐在沙发上,背脊挺直抵在靠背上,他的手有规律的敲击着沙发,动作加快,显露出他的耐心不足。
乌莉连忙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躺下,隐身衣团成一坨堆放在角落,她努力让自己闭上眼睛,但是不停颤动的睫毛暴露她焦躁不安的情绪。
这位裁圣官到底是什么路数,难不成真要看着她梦游给自己穿上隐身衣?这也太恶趣味了吧……
乌莉胡思乱想着,身体面向沙发靠背,黑色的长发铺散开,垂落在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乌莉依旧毫无睡意,她也不敢翻身去看阿卡兰斯,缩着身子开始斟酌对策。
阿卡兰斯的坐姿一直保持不变,他的视线平静如水,轻飘飘的落在女孩儿的身上。
乌莉嘟囔一声,像是在睡梦中的呓语,紧接着,她不安的翻动起来,红扑扑的小脸被月光照的通明。
阿卡兰斯的神色微动,燃起了点兴致,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乌莉接下来的举动。
女孩儿闭着眼睛坐直身体,先是停顿了半刻,垂着脑袋愣神,下一秒,她抓起沙发角落的斗篷。
这一连串略微生疏的动作引得裁圣官大人扯了扯平直的嘴角,他单手扯着下巴,将女孩儿的小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乌莉紧紧抓住隐身衣,心里却直打鼓,她忐忑的将斗篷套在身上,身体立刻消失在眼前。
隐身衣下的乌莉疯跑起来,朝着大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人消失不见了,阿卡兰斯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站起身,一抬手直接让房门自动关上。
他的手指上浮现出一个圆形魔法圈,从指尖飞出准确的打中躲在暗处的乌莉,魔法让隐身衣的功能失效,乌莉彻底无所遁形。
就差一点,就只差一点啊,她左脚都迈出门槛了,门忽然就关上了,乌莉面上镇定自若,即便如此情形,还是闭着眼睛打算装到底,她现在是在梦游,梦游的人做出什么举动都不会奇怪。
“你叫莉莉尔?”
阿卡兰斯问她,可乌莉准备硬撑到底,就是不回答他的话。
四周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乌莉正纳闷他怎么不说话了,一股冷气迎面扑来,冰凉的发丝拂过她的脸颊,阿卡兰斯直接来到了她的身前。
下巴被人抬起,阿卡兰斯手指轻点着乌莉脸颊上的软肉,声音暗沉低哑,虽然他的人冷的像块冰,但说出的话却温暖了乌莉的小心脏。
他说,“从明天起,你来西庭做我的侍从,直至我离开莫奎因。”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离阿卡兰斯越近,才越有机会博得他的好感。
乌莉闻言瞬间睁大眼睛,明亮的乌黑眸子迎上阿卡兰斯的目光,她小声的说出顾虑,“可是我还有圣水侍女的事务……”
“我可没说不让你去当圣水侍女,洗礼日结束后,我还会在莫奎因待上七日。”
乌莉喜悦的神情黯淡下去,她撇撇嘴,心里小声吐槽,一个人打两份工,她要去工人协会投诉!
阿卡兰斯仿佛没看出女孩儿的心思,他忽然靠近乌莉,距离近的能闻见对方身上的气息,乌莉吸了吸鼻子,闻到他身上月桂的香气。
身后的房门被他推开,阿卡兰斯与她拉开距离,鼻尖那股淡淡的香气消散。
“明天我的侍官会来嘱托你事项,所以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冷淡而直白的送客意图,好似变了个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横贯在两人中间,仿佛此刻的阿卡兰斯才是那位真正的裁圣官。
乌莉抱紧怀里的隐身衣,刚走出房门,大门就立即关上。
“真是个捉摸不定的男人。”
女孩儿小声吐槽,隔着一扇门,阿卡兰斯的脚步微顿,半阖上眸子扬起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就到了洗礼日,整个王宫都上下有序的进行着装饰打理,侍女长换了常穿的黑色系修女袍,一身洁净的白色束腰长裙,荷叶边的上衣摆垂在胸前,长发盘在脑后,不留一缕碎发。
圣水侍女们的衣服统一,都是纯洁的雪色罗裙,颜色白的晃眼。
乌莉黑色微卷的长发扎成一条垂肩长辫,鲜花用作装饰点缀在发间,白皙的皮肤透着柔和的粉,她的手臂上脖颈上都用金色的颜料画满图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能看见纹路卷曲的幅度。
“莉莉尔,你好漂亮。”
佩格的过肩红发剪到下巴,头上戴了一个鲜花发圈,张扬肆意的笑容在乌莉出现后就没消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