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封到脖子上的白色长袍,从头到尾紧紧遮盖住,衣摆上印着金色的符文边,裙摆自然的垂落下来,显得整个人庄严而肃穆。
裁圣官的宫殿在最靠近悬崖边的地方,山崖上的风格外凛冽,刮得脸生疼,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吹落到山崖之下。
神官轻轻叩响大门,房门自动的打开,他朝众人使了个警告的眼色,示意不要随便出声惊扰到裁圣官。
房间里静的出奇,阿卡兰斯坐在书桌前,桌边一如既往的摆放着一瓶新鲜的花。
许久未见,乌莉多看了他几眼,男人的那张脸还是好看的出奇,银色的长发垂在腰间飘然晃动。
“裁圣官大人,这些都是今年挑选出来的侍圣者,您看有什么安排,要不要留下几个在您身边教导。”
神官说话时低眉顺眼,但说出的话却让阿卡兰斯眼神一凛。
听他话里的意思,看来是想让他选几个亲自教导了,至于人选嘛,想必他心里已经有数。
阿卡兰斯没有说话,神官也不敢冒然引荐。
裁圣官在一群人中扫视了一遍,在看见乌莉时,眉头一皱,陡然变得不悦。
怎么又是她?
乌莉朝他露出一个温顺的笑容,眼看着阿卡兰斯愈发烦躁,她如愿的解了气,然后避开他的视线。
“就她了”
神官顺着阿卡兰斯的视线看过去,刚好是低着脑袋的乌莉,这张陌生的脸并不在他引荐的名单里,神官犹豫不决,还想要阻挠。
“您还有要挑选的吗?”
“就她一个人”
“可……”
“你有问题?”
神官慌忙的跪下,“没有没有,大人选了谁就是谁,我这就去教她一些规矩,以免冲撞了您。”
阿卡兰斯执起书,周身散发的冷气昭示着他不想再被打扰,神官识趣的带人离开,遣散掉其他人后,将乌莉一个人单独留下。
“你叫莉莉尔?既然裁圣官大人选了你,就要好好跟在大人身边学习,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心里应该有数。”
神官的声音很冷,像是打量一件货物一样看着女孩儿,乌莉压下心头的不适,温顺的应下,“谢谢神官大人,我能被裁圣官大人选上也是多亏了您,以后在神殿,还需要您多多提点。”
乌莉的奉承让神官脸色缓和,他得意的哼了声,用力一甩袖,“算你识相,来了神殿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只要在这里,你们便什么都不是,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掂量自己的分量,若是被我发现你出了什么岔子,可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免去惩罚。”
神官放完狠话就扔下她走了,乌莉松了口气,满面愁容,这神殿怎么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既是光明神殿,这里的神官理应是谦逊有礼,大爱无私,为光明献身一切。
怎么一个比一个刁钻刻薄,还动不动就威胁人,哪里还有神官的样子。
乌莉在心中狠狠唾弃到。
在神殿的日子处处都受到限制,规矩比在莫奎因的王宫还要麻烦,被整日束缚在条条框框中的神官已经变得麻木,乌莉也快要冷静的疯掉。
阿卡兰斯虽然将她选走,但平日里几乎看不见他的人影,她被安排在他身边的侍官手下,偶尔才能摸到他的一片衣角。
对于这个情况,乌莉十分苦恼,阿卡兰斯像是刻意在避着她似的,但同时又掌握着她的行踪,对于越是古怪的事情,乌莉便越有兴趣解密。
趁着月黑风高,乌莉又拿出了她那件熟悉的隐身衣,神殿夜晚设下禁制,整座宫殿都沉睡着,没有人敢违背命令在夜晚游荡。
没有人巡逻,乌莉轻而易举的来到了阿卡兰斯的门前,她正准备悄悄推开一条门缝时,里面穿出一阵吵闹声。
“阿卡兰斯,妄想脱离神殿的人都将受到神罚,没有人能活着走出神殿,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说话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身象征着大神官的锦袍,彰显出他的身份。
阿卡兰斯没有说话,门外听不到他的声音,大神官甩袖冷哼而去,怒气冲冲的推开门离开。
乌莉趁此机会立马钻进了房间,她背靠着墙壁隐藏住自己的气息,对潜入偷窥的事已经驾轻就熟,她伤感的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真是堕落了,美好的品格已经离她远去。
四面的窗户大敞,薄纱制的帘子被风高高吹起,悬崖巅的冷风灌进房间里,乌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阿卡兰斯迎风而立,衣衫被风吹的飘摇,雪白的长发在夜色中泛着银光,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乌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静静的等待着,忽然,阿卡兰斯剧烈的咳嗽起来,胸腔里涌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嘴里吐出鲜血,手被迫扶住窗台。
突如其来的变动让乌莉不敢动作,她看着阿卡兰斯的银发慢慢蜕变成黑色,直到周身被黑暗笼罩吞噬。
阿卡兰斯随手抹掉嘴角的血迹,他推开门直奔主殿而去,乌莉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重重廊柱。
急促的呼吸声,不断从口中涌出的鲜血,乌莉额头上的冷汗直流,她害怕极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跟着阿卡兰斯来到最开始进行洗礼仪式的地方,不同于白天的明亮华丽,夜晚的大殿阴森的吓人,空荡荡的殿中任何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大殿正中央的地面上刻画着太阳符文,抬头看向头顶,浮雕壁画上有一个彩色宝石堆砌而成的圆球,阿卡兰斯赤脚站在太阳符文上,手掌挥动间,金色的流光不断涌出,它们都汇聚到一处,直直的冲向头顶的浮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