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这回事嘛,一回生二回熟,多进去几次,她就摸清溜门开锁的诀窍了。
吱呀——
玄负雪轻轻推开门。
少年依旧蜷曲在角落,没有动静。
失血太多昏迷,还是痛晕过去了?
玄负雪心里犯嘀咕。
若是人真的死了,那她今晚费劲辛苦溜到这的功夫岂不是白费?
玄负雪开始解少年的衣裳。好在布料本就残破不堪,她也懒得费心思找搭扣绳头,直接上手简单粗暴地扒拉下来,然后砸了一个清洁术过去。
少年露出了原本麦色的皮肤,只有薄薄一层肌肉,但线条流畅,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玄负雪曾经见识过这人的鲁莽巨力,并不掉以轻心,替他清洁好伤口之后便拿出了灵药,小心翼翼地敷在暴露出来的伤口上。
灵药见效很快,原本边缘皮肉翻卷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了许多,暗红发黑的肌理也重新焕发出了健康的肉粉色。
玄负雪松了口气,又施法替他穿好自己带来的干净新衣裳,刚准备收起灵药,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眼睛。
少年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安安静静地望着她,面无波澜。
玄负雪手一抖,灵药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醒过来以后,就这么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
玄负雪觉得心里毛毛的。
她下意识辩白自己:“我只是来给你上药,你不要又发狂啊!”
少年不知听懂了没有,这回不像白日那样咄咄逼人,而是安静地像一尊塑像。
火折子上散发出淡淡的跃光,少年方才已经被清洁咒打理干净,又换了一身清爽门派制服,现下在跳动火苗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不声不响,看起来居然有几分乖巧。
玄负雪犹豫片刻,重新把其中一瓶灵药捡起来:“我二师兄的定山河上附有他的的剑气,伤人后会钻入血脉割伤经脉。你想要好起来的话,除了外敷灵药之外,还得吃一颗这个回春丸治内伤。”
她试探性地把回春丸倒在手上,慢慢递到他面前。
少年的目光下沉。
那枚鲜红如血的药丸躺在少女掌心,被皎洁如月的肌肤映衬,近乎带上了一抹刺眼的灼热。
少年喉间轻轻滚动了一下。
无人知晓他的掌心内还藏着一枚碎瓷片,边缘锋利,可以轻易割断任何胆大包天近身之人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