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那个说话磕磕巴巴的犬少年,同现下不茍言笑的凶煞魔尊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擦身而过时,凛迟忽地开口了:“若你不开心,孤也可以让你看回来。”
“什么——”
玄负雪刚回过头,就大受震撼,他居然已经开始解腰带了!
她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不得已飞奔过去摁住他的手:“住手住手!你干什么!”
她又不是什么魔鬼,不图他身子!
凛迟一双裹挟着凉凉寒雾的双眸朝她望过来,声音四平八稳:“为何不要?你不是觉得自己被看了吃亏?”
玄负雪死死攥住他的手腕,硬是要他把衣裳穿回去,然而拉拉扯扯间还是没留神瞥见了男人浅蜜的皮肤,小腹线条紧实干净,还带着生机勃勃的热气
啊啊啊!她要长针眼了!
凛迟低头望着眼前少女,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一个乌发蓬蓬的毛茸茸脑袋,偶尔窥见珍珠一般圆润可爱的耳垂都染上了浅浅霞色,她低着头,不知是恼或羞,死活不肯抬头看他,只是愤愤地手上用劲,把他一条纹龙绣蟒的锦带缠得死紧,还打了个死结,团成一团。
凛迟:“”
他对着那个不甚美观的布疙瘩略微皱起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玄负雪恶声恶气的:“你以后不许在我面前随便脱衣裳!”
一边说,一边还趁机上下其手,寻机狠狠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反正若是他生气了,就说汤泉边湿气太重,雾气缭绕,她下手重了没看清。
然而凛迟居然很好脾气地没介意,吃了痛,也只是一蹙眉,两条修长浓眉皱起,眉压眼时就不自觉带了一点煞气,开口时声音却是平静的:“不能在你面前脱,在别人面前可以么?”
“当然不”话说到一半,玄负雪自己又纳闷了,改口道,“行不行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凛迟安静地望着她,才道:“你们人族规矩真多。”
玄负雪撇嘴,心道什么叫你们人族,难不成凛迟不是人么!
转念一想,似乎又能理解他这么说的原因了,他从小在野狗堆里长大,可不是一点人性都不通。
她悻悻地松手,嘟囔:“也不知道天极师祖当初把你领回白鹭洲,是找的什么人教你,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孤失忆了,或许曾学过规矩,现在也记不清。”
他倒挺理直气壮。
玄负雪本来都打算走了,听见这话又不得不停下来:“所以尊上您现在到底还记得多少?”
当初他究竟如何入了魔,又是为何闯进见孤峰后山禁地,同二师兄之间发生了什么,在刺伤自己之后又是怎样从苍家人手中逃脱,以至于后来竟然能抢夺自己的身体
一桩桩一件件,都只能仰赖这唯一当事人予以解释,可偏偏最关键的大头——他竟然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