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如山峦般起伏,眉眼淡淡,小巧樱唇,五官细看来也不是倾国倾城,但凑在一起又极为和谐,像极湖畔烟柳。
这不是沈荠还能是谁?
谢临棠不禁戏谑,“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檐下月(一)
檀香袅袅,清茶作陪。谢临棠实实在在养了好几天,期间也无莺燕啾鸣,日子无趣的紧。
这天正待日头正好,一连洗去连日阴霾,谢临棠得两三好友相邀一同欲往慈来洲去,却被谢齐挡在门口。
“你往哪里去?”
谢临棠没法,只得老老实实和盘而出。
谁料谢齐只是抬起枯木般的眼,“蠢货,先前货款暂且搁置不提,只是你的心思怎么就不能放正题上来呢?”
他欲反驳,但还是无奈一笑,“您有心气,看上了摄政王之妹,但凡事讲求姻缘,儿子与她始终不般配,怕是不合您老的意。”
谢齐气的咬牙切齿,“你敢不从?”
“您反正看不惯儿子,儿子做什么您都觉得不对,索性我不干了,您还是趁着身子骨健在,在子嗣上抓点紧,我这不成器儿子就不碍您的眼。”
眼看那手杖就要往额角砸来,谢临棠反倒不躲,凌厉的风声自他耳边呼啸而过。
将青石地砖磕出角来。
月色疏影,庭院中夜凉如水。景安只身落座于檐下竹椅上,看这夜色昭昭,风声疏狂。有风拂过衣袍猎猎作响,他只当是有这清风乘兴,心里竟快意起来。
平生自诩光风霁月之人,最恶擅自弄权,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做一回刽子手。
夜已深,自东厢落出来的灯光徐徐映他脸上,又忽地一下熄灭,教他与溶溶夜幕交融,分不清他到底在何处。
明日,或许就能见到该见之人。
江水清泠,绕着汴京蜿蜒。
站于岸边上将这料峭春寒吹得让人不禁哆嗦起来,叶亭贞披上由侍卫递来的墨色大氅从江堤上退下来,回望这流民穿梭,匠人持木之景象,眼皮子不禁跳几跳。
空阔处落了几口大锅,拿木头架起来,燃的熊熊大火炙得粥香茶暖,官兵们让流民排好队一碗碗的分发下去,驱满腹寒意。
眼下局势,已经超出他范围太多。
如冰山溃决,崩之千里。
“你倒是聪明人。”
景安停住脚步,弯一弯腰拱手道,“草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