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催吐。
吐出掺了砒霜的野菜粥,大量饮水,然后就医诊治。
“几次大难不死,足以见得我命硬,不该命丧于此。”
就算只剩一口气,他也绝不认命。
乔钰推开最后一具尸体,跌跌撞撞地走到旁边的空地,伏地弓腰,用手指刺激咽喉。
血腥味让乔钰胃液翻涌,不多时就将胃里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这还不够。”
乔钰皱着眉,随手擦去嘴角的血,强忍不适站起来,脚步虚浮地往东走。
没记错的话,乱葬岗东边有一条河。
他需要水。
大量的水。
乔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河边的,他趴在河边,似沙漠中饥渴多日的旅人见到绿洲,大口大口地饮着河水。
喝完催吐,再喝,再吐。
如此反复,直到乔钰喉咙里砒霜的味道被腥甜取代。
乔钰想,他的喉咙一定出血了。
也有可能是胃部或者其他什么脏器。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乔钰继续饮水,进行最后一次催吐。
“差不多了,可以撑到回去找大夫。”
乔钰用清冽的河水洗了把脸,软手软脚地爬起来,忽然瞥见远处的水面上漂着一团黑色不明物体。
在离开和上前一探究竟之间,乔钰选择了后者。
原因无他,不明物体疑似人类。
黑衣黑发,唯独腰间一点明黄色。
只一眼,就让乔钰毅然决然地向他走去。
是个比乔钰略大几岁的少年人,受了伤死生不知,乔钰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捞上来。
“喂,醒醒,醒醒!”
乔钰拍了几下他的脸,毫无反应。
少年人面容清俊,因失血过多面白如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目测三十处以上,有刀伤,也有箭伤。
致命伤在腹部,直接将他戳了个对穿,伤口汩汩往外冒血,乔钰都担心他血尽而亡。
乔钰撕下少年人一片袖子,先给他做压迫止血,然后才看向他腰间的玉佩。
明黄色的穗子,绝非平民百姓有资格佩戴。
玉佩质地莹润,入手竟能感觉到一股暖意,进一步证明了此人身份不凡。
真正让乔钰感兴趣的,是玉佩上镌刻的“策”字。
正沉吟着,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乔钰循声望去,数匹马停在乱葬岗前,看不清面貌的黑衣人翻身下马,不顾脏臭翻找起来。
极强的目的性,以及隔着很远都能感觉到的肃杀与危险气息,让乔钰呼吸一凛。
喂砒霜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