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去灶房打水,叶佩兰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才猛然意识到,今天这场闹剧极有可能是乔钰一手设计。
这会儿听他说晦气话,顿时火冒三丈,二话不说砸了水盆。
乔钰嫌脏,闪到乔大勇身后,细瘦手指攥住后者的袖子,惊惶不安:“村长娘您说什么呢,我只是在关心爹。”
“我呸!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叶佩兰拾起木盆,恶狠狠朝乔钰砸去,“畜生!孽种!你给我去死!”
乔大勇瞳孔收缩,拉着乔钰后退,一脚踢开木盆,忍着脚疼怒斥:“叶佩兰,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叶佩兰哈的一声笑了,“村长你是不知道,乔钰一肚子坏水,恶事做尽,他他就是个畜生!”
乔钰用力摇头:“我没有!娘我没有!”
他越是这样说,叶佩兰就越是怨恨,尖叫着冲过去,作势要教训乔钰。
“去死!你给我去死!”
“我就不该让你活着,就该把你丢到山里去,让母大虫生吞了你!”
只是要想对乔钰动手,势必要突破乔大勇这道防线。
叶佩兰挥舞着手臂,乔大勇直接伸手架住她,用力往后一推。
“啊!”
乔大勇是老了,可到底是个多年如一日做农活的男人,哪里是叶佩兰能抵抗的。
她一个趔趄,屁股狠狠砸到地上,发出惨叫。
乔大勇不看她,转而对乔钰说:“钰哥儿别怕,你娘脑子不好,怕是失心疯了,她说的都是疯话,你别放在心上。”
乔钰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乔大勇拍了拍他肩膀,“这边有我们,你就先回去吧。”
乔钰抿唇应好,声线轻颤着:“如果爹能现在就好起来,我被骂几句也是甘愿的。”
村民们围观全程,这一刻对乔钰的怜爱到达了顶峰。
“文德跟他媳妇真不是个东西。”
“幸亏钰哥儿早就搬出来了,否则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乔钰一步一回头出了门,迎面走来卢大夫。
卢大夫依旧冷眼冷面,不顾在场这么多人,中气十足地说:“昨儿夜里跑去我家,说是被蛇咬了臀,怎么一大早又闹出事情来了?”
人群中一片哗然。
“被蛇咬了屁股?”
“难怪文德跟他媳妇走路不对劲。”
“大冬天哪来的蛇?”
“坏事做多了,报应呗。”
乔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大雪渐渐停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素白的纯净世界。
乔钰不经意转眸,对上商承策满是惊叹的注目。
“咳——”乔钰以拳抵唇,掩饰般的轻咳两声,“戏瘾犯了,一时没控制住。”
商承策:“”
片刻沉默后,他问:“高兴了?”
乔钰哼着小曲:“今天中午我要吃三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