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反正他倒夜香挣的那几个铜板都便宜了卖酒的,他媳妇有男人还不如没男人,自个儿做绣活都比他挣得多。”
“话说到底是那个人自己摔进去的,还是被人杀了之后塞进去的?”
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乔钰拨弄着书袋上的纽扣,面上惊讶,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波澜不惊。
张叔发现了他,笑呵呵地问:“钰哥儿去私塾了?”
乔钰轻嗯:“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叔说:“夜香郎在粪桶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这会儿清水镇都传遍了,大家也在谈这件事。”
这时其他人也注意到乔钰,态度友好地同他打招呼。
“钰哥儿吃了没?”
“钰哥儿这是去读书了?”
乔钰面带微笑,正要回答,住在他隔壁第三户的妇人突然问:“钰哥儿,昨天晚上你家茅坑炸了?”
乔钰:“?”
妇人又道:“我家正吃饭呢,一股子臭味飘到正屋,出门一看,原来是从你家飘出来的。”
乔钰默了默,虽然黑虫焚烧后的气味不太好闻,但也不至于和茅坑炸了排在同一个等级吧?
“孙大志媳妇你误会了。”张叔重复一遍昨晚乔钰的说辞。
乔钰诚恳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以后不会了。”
事出有因,孙大志媳妇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罢了罢了,你一个半大孩子独居,又不是有意如此,不过下次可要多留心点,那味道啧啧,真跟茅坑炸了一样。”
乔钰:“”
好不容易脱身,乔钰坐在课室的座位上,长长舒了口气。
在镇上有诸多便利,譬如离私塾近,可以随时去书斋,无需每日往返村镇唯独有一点不好,不方便抛尸。
乔钰在附近转了一圈,尸体太沉,他懒得再去更远的地方,也想给幕后之人一个警告,索性往死者口中灌了点酒,将其扔进了粪桶里,伪造成醉酒溺毙的假象。
就算官府严查,也绝对查不到乔钰的身上。
乔钰可是连那个男人的一根手指都没碰过,凶手也早已化为一堆灰烬,死无对证。
他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至于那个叫方良的夜香郎,乔钰最看不起打媳妇的男人,任他被吓去半条命,乔钰也不会内疚。
乔钰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翻开书放声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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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去五日,粪桶藏尸一案落下帷幕。
死者非宛宁县人士,死于过度饮酒引发的的胸痹。
事发时他刚好路过粪车,巧合之下一头扎了进去,直到后半夜被夜香郎发现。
百姓们以此为反面教材,告诫自家人不可过度饮酒,否则和粪桶里的人一个下场。
“我娘每天都要念叨一遍,吓得我爹都不敢喝酒了。”
乔钰听着后桌的谈话,不疾不徐地研墨,打算继续练习试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