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个狗比师父嘴实在太紧了,直到她被发配到浮生岛,此人连关于卡牌的半个字都没和自己说过。
她替应鸾星照料伤势的那段时间,倒是知道了一些他的生活习惯,不过这种东西只要一说出口,那简直是在当面勾。引解凤惜的猜忌。
因此,愣了半天,叶争流也只能苦笑道:“他有一张蜂子卡牌,属下人都叫他冥路殿主……”
而他的个性比较中二,差点给我起了一个“奉球蛊女”的花名。
这个回答,可真是有点出乎解凤惜的预料。
他狭长的凤眼轻轻眨动两下:“就这些?”
叶争流咸鱼躺平,放弃挣扎:“真的就这些。”
解凤惜和叶争流对视三秒,像是在确定叶争流话里的真伪。
下一刻,像是确认了叶争流说得都是真的,解凤惜突然把手里的红玉烟杆丢到一旁,单手掩在自己的额头上,相当大声地笑了起来。
他笑得前仰后合,一头鸦羽一样的青丝簌簌从肩头滑落。过了好半天,解凤惜才收住自己的笑声,仔细地抹去眼角笑出来的几滴眼泪。
“好徒儿,遇上你,倒也算是应鸾星命里该着。”
“没关系,他没告诉你的事,为师全都都告诉你——信奉杀戮之神的教派,名为‘玄衣司’,应鸾星乃是玄衣司座下的‘冥路殿主’。应鸾星这个人,是杀戮之神的狂信徒,别说收徒了,就连娶妻生子的大事,他只怕都要先敬告神明一番。”
说到这里,解凤惜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洞察而了然的微笑:
“他会把你送去浮生岛,想必就是因为
在收你为徒之前,已经将此事禀告神明,从此你就成了杀戮之神的人。没有神谕,他不能杀你,所以只好把你送往神祭之地当个祭品……”
叶争流轻声问道:“师父,不知我……”
解凤惜很是平淡地摇了摇头,浑不在意:
“杀戮之神算是神明里比较缺心眼的那种……唉,毕竟本身也没长什么脑子。应鸾星即使把你在他面前挂了个号,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因为杀戮之神不可能记得住你。你看,你这不就是完完整整地从浮生岛上逃了出来吗?”
讲到此处,解凤惜很是惋惜地看着叶争流:
“说起来,当初应鸾星把收徒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据说不日还要举办一个收徒大典。然而不过三日,这个消息就安静得像是从未出现过……我一直很好奇啊,那三天里,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叶争流对应鸾星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把那一堆蜂尸蛊病给泡了热水。
现在……叶争流似乎有点能明白,应鸾星在抓住意欲出逃的她以后,为什么脸色难看得像是得了肺痨。
——收徒的消息都传到外面去了,结果千防万算,没料到徒弟居然窝里反了!
这谁遭得住啊?
要不是今天听了解凤惜的解说,叶争流还真不知道,应鸾星这人居然还挺闷骚?
别看他连一个字都没对叶争流说,然而背地里的小准备竟然一套一套的。
可他不说话,叶争流怎么知
道这人心里是什么盘算?
应鸾星是不是有病啊!
他不会还指望着哪天直接抓着叶争流带到收徒现场,然后夸张地对她喊一声“surprise”?
叶争流脸上露出了鲜明的怀疑人生之色,过了片刻,她才默默地把自己的眼睛转向解凤惜。
“师父,您究竟是何方神圣?”
能做应鸾星的死对头,对于神明之事都敢大放厥词,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居然还相当熟悉应鸾星的做事风格。
解凤惜又重新拿了起那杆红玉的烟枪,他偏头吸了一口冷烟,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为师……唔,在叛出玄衣司以前,我是应鸾星的上司。”
说罢,他微笑了一下,近乎恶趣味地欣赏着叶争流脸上每一寸的表情变化:“应鸾星现在的那个位置,五年前曾是我的宝座。我是玄衣司上一任的……惊魂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