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笑得好开心,眼睛弯弯好似弦月。
小朋友们都很有礼貌,排成长队,一个接一个地领蛋糕。
楚言负责切割和分装,念念则像个小主人似的,亲自给每个人发放。
可是发着发着,她忽然嘀咕了一句:“要不要给叔叔留一块呢?”
楚言顿了半秒。
“叔叔也去参加生日会了,会有别的姐姐请他吃蛋糕的。”她说。
念念半垂下小脑袋:“可是念念的蛋糕是念念的,别人的是别人的。”
楚言哽住。
就在她斟酌着该如何安慰念念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惊呼——
“周总?”
楚言一怔,旋即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圆
外面天色已暗,餐厅里的灯光柔和,气氛温暖而热烈,不曾有人注意到天空已经下起了雨。
周慎辞立在门口,昂贵的西装外套在光线的折射下能看出肩头浅浅的水印,左胸的位置有一处格格不入的凸起。
那个瞬间,全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安静得仿佛坠入了异次元。
好像有磁铁吸引,楚言走向了周慎辞,最终停在他的面前。
她看着他,好像忘记了呼吸。
他细碎的额发是半湿的状态,鸦羽般的长睫上也挂着晶莹的水滴,像是落入凡间的星尘,幽暗狭长的眼眸里浮动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四目相对,仿佛有个无形的圈子将他俩隔在了另一个维度的时空,没有任何的交流,但全身的感官都只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是凌小姐的派对结束了吗?
可结束又如何?
这不是他出现在此处的理由。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秒,也可能是几个世纪。
周慎辞掀开西装的外套,靠近他心脏的地方,是一只用透明包装纸包起来的巨大毛绒兔子。
玻璃纸上有浅浅的水痕,许是因为动作的幅度,一点点断成了珠子,顺着褶皱滚落。
只是一瞬的惝恍,楚言好像回到了多年之前的某个夜晚。
她记不清具体是什么事情,但那时周慎辞也是这样在雨中等着自己。
——为什么不打伞?
——不看我淋点儿雨,你又怎么能甘心呢?
失落衍化为不甘,不甘又滋生出快意。
原来放下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楚言怔怔地凝望着周慎辞,心跳即将停止。
就在这时,周慎辞的低哑的声音响起,掺杂着一点慵懒的痞气——
“你还想让我淋多久?”
楚言:“?”
剎那之间,这熟悉的讨厌劲儿她重回现实。
神经病,是你自己要淋雨的!
要不是餐厅的门锁不上,她高低要把这家伙关在门外!
在场的其他大人早就都石化了,小朋友们见爸爸妈妈不说话,一个个也都乖乖地站着不动,像是被施了魔法,整个场面看上去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