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靳西打断了她:“那你又有多少话语权呢?你能掌控他吗?如果他再次略施小计,不承认你在其中的贡献呢?你卖出去了一部分的产权,这东西就不再是秘密了。”
“再退一步,就算他承认,你最终占比又能是多少?一个人能抵得过他的帝国吗?”
楚言沉默了。
泪珠顺着睫毛滴落,砸在已经枯黄的树叶上,轻到接近无声。
良久,她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弯起的眉目还挂着晶莹的水渍。
“谢谢你,我知道了。”
语毕,她转身要走。
“你去哪儿?”贺靳西抓住了她的手腕。
楚言执拗地抽回手,背对着他说:“回家。”
贺靳西:“我送你。”
“不用。”楚言果断拒绝,“我想自己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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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没有去接念念。
现在的她像被玻璃割碎的布娃娃,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好。
她请姜曼帮忙照看念念,自己则回到了居住的小区。
今夜没有月亮,只有萧瑟的秋风,衬得夜更深更静了。
当她走到单元门楼下的时候,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昏黄的路灯下,周慎辞半垂着头倚在门口。
他的碎发散在额前,躬着身子,黑色的风衣堪堪披在肩头,里面是毫无搭配可言的黑色t恤,没有一点往日里的威严气度。
许是瞥见了影子,他慢慢抬起脸。
苍白、冷峭,像是死寂的潭水。
楚言唇瓣翕动:“你在这儿做什么?”
周慎辞声音很低:“你还好吗?”
楚言眼底泛着酸,道:“不好。”
周慎辞挪动脚步。
楚言却喊了停。
“别过来。”
周慎辞顺从地驻足。
楚言哽咽着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慎辞没有解释,只是说:“我不想将你牵扯进来。”
楚言短短地笑了一声。
他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变。
“对,是我不配知道你的事。”
周慎辞眉心抽搐:“一定要这么说话吗?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楚言莫名地笑了起来。
“如果我知道了,我就会走。”
“带着我的专利走。”
周慎辞语气很凉:“你见过贺靳西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绕这么多弯子。”楚言道,“专利不是不能卖,我们完全可以像普通的甲乙方那样坐下来去谈。为什么要在背后搞这么多小动作?”
周慎辞沉声反问:“什么叫小动作?”
“是我给你介绍的资源吗?”
“还是我费尽心思想要捧你上去的决心?”
楚言情绪的圩堤逐渐破裂:“公事公办就够了!”
“公事公办?”周慎辞薄唇无血色,音色像是滚过砂砾,“迄今为止,关于你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规则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