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派人查。”
白子村距离不远,程溪很快赶到,也找到一条河。看到河边有一个姑娘正在岸边洗衣服,走来询问:“打扰了姑娘,可能想你打听一户人家?”
“自然。”白芷心放下衣服站起来听。
“近日有没有刚搬来的人家,姓宋。”
“就在前面两里路,大概上个月搬过来的,也是姓宋,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多谢姑娘。”
“哪里,不用谢。”
白芷心只是一个温柔的微笑,让程溪的心莫名安定一刻,随后全身酥酥麻麻,又是一股惬意感,想到鬼下个目标会来这,好心提醒:“姑娘,你就住在河附近吗?如果是,今晚早些回家,不管外面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也不要发出声音。”
“这是为何?”
程溪犹豫要不要说出鬼的真相,怕她好奇出来看,又怕吓着她。白芷心看出程溪,又说:“好的,只要太阳开始落山,我就回屋早早入睡,这样可以吗?”
突然信任让程溪措手不及,呆呆地点点头,白芷心轻轻笑两声,程溪害羞地跑开,心想:“被嘲笑了,刚才我在干嘛,我干嘛摆出一副蠢样!”
走到一户人家门前,见到一个妇女在门口扫落叶,有个三岁多的男童鼓捣着纸鸢。妇人看到纸鸢要被撕坏,赶紧放下扫帚制止:“哎呀,弄坏了看你怎么玩。”
“大婶好。”程溪过来打招呼。
“你是?”
“我是下山游历的除妖道士。”听到除妖,妇人突然一慌,程溪继续说,“在下路过此处,发觉这有一丝阴气。根据年龄判断,是上个月刚成型……“
“妖言惑众!”
妇人生气地把孩子要抱进屋,程溪叫住她:“你想把你一家人害死吗?就在今晚。”
妇人把程溪请到屋里,把孩子抱在腿上说清缘由:“道长你不要怪我们,我们家的环境你也看到了,实在担任不起闺女的药费。”
“她得了重病?”
“没错,她得了痨病,严重到咳血不止。就算我们大富大贵之人,也难撑过半年或者更短。我们实在看不得孩子痛苦不堪,于是她爹就骗她到河边戏水,然后亲手……”妇人放下孩子用袖子挡住脸,忍住哭声,擦掉眼泪,又说,“若道长不信,可到宋家村一问,几乎全村人都知道,还有镇上的大夫,都熟记我们家路线。”
程溪犯了愁,思考:“知道真相,可以靠意念交流,帮鬼解决心结。心结是父亲淹死她,难道要我帮她淹死她爹?成恶性循环了。”
又想到鬼好像把自己认成父亲,于是向妇人借衣服:“借你相公常的衣服能吗?还有,太阳一下山,你们全家都不要出门。”
一入夜,程溪穿上男人的衣服绕河边走,身后很快再次传来昨夜女童的声音:“爹,我们下水玩。”
程溪一转身,用木偶捆住四肢头部,把意念用丝线传递:“小慧,不能说你爹一点错误也没有,不能因为没钱治病,就把你杀害。但在他们的角度,不想让你长期处于非人痛苦,想让你早点解放。”
这次是一个正常女孩的声音:“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我是不治之症,大可对我不管不顾,却要对我痛下杀手。”
“听你娘说多次为你请了多次大夫看病,加上经济情况,于是走向极端,打上对你好的旗号杀害你。如果你不甘心,我帮你报官,伸张正义,这题我会,动私刑犯法。你要不介意,我现在帮你超度,这世倒霉生病,下一世一定幸福平安度过一生。”
“下一世要还是幼年早逝呢,我不想再经历病痛的一生,还有遭我最爱的亲人的下手。我不要重活。”
“尊重你的选择,你自己进到木偶里吧。”
鬼自觉顺着丝线进入木偶,程溪握紧木偶,启用体内来自灵脉的力量,很快木偶四周散发红气消失,又陷入纠结:“我要报官吗,前面死者是被恶鬼害的,勉强不算宋家人头上。可至少她爹,要受律法制裁吧。可是……”
屋内的白芷心听到外面刮大风的声音,想到未干的衣服还在外面晒着,担心掉在地上,于是出门想把衣服收了。
刚出门就听到一声恐怖的叫声:“这是人的声音?”
鬼声同时惊扰躲在篱笆边的小贼,吓得站起来查看情况,正好看到白芷心,举起大刀,慢慢走过来就要砍下。白芷心看到白花花的刀不敢动弹,也叫不出声。
眼看白刀落下,突然一只手握住贼的手腕,掰掉手里的刀,再整只胳膊转到自己面前,抬脚踢到脖处,一脚踢晕了贼。
虽是一身男人打扮,但在月光下白芷心看清程溪的脸,原先的紧绷感突然放松,全身一软坐在地上。程溪扶起白芷心问:“哪里有没有受伤?”
“无妨,多谢姑娘相救。我是听风声大想收衣服,不是有意言而无信。我真的一看太阳下山就关紧门窗。”
“现在没事了不是,就没想其他的。请姑娘早些安息,我把坏人送到衙门去。”
“现在吗?姑娘不嫌弃,先在我家住一宿,明天再把他带过去,把他绑紧便是。”
清早,白芷心陪着程溪把贼带到衙门,告知鬼已经消除的事情,再把白芷心送回家:“姑娘,我就先告辞了。”
“请等一等。”白芷心叫住她说,“小女还没有报答姑娘恩情,恩人这就要走了?”
“我不需要,我自愿的,不需要你做什么。而且我真不能停留过久,不是哪里到处是道士,世间还需要我一份力。特别是经历这件事,我不想继续让无辜的人失去生命。”